第9章 閃閃發亮

[鬼打墻]

這種事從過去至今從來都不缺少,甚至還有關於‘塗壁’的妖怪的傳說一直在隨著人世輪轉口口相傳。

而這一次的鬼打墻,則是因為咒靈等級和數量的緣故,將‘事件’升級成了‘事故’。

今夜,有近十人,消失在了這條巷子中。生死不知。

接到‘窗’的情報後,夏油傑來到此地。

隨著咒力覆蓋上落滿青苔的墻壁,周圍的景色恢復成了原本應有的樣子。

墻壁,肉,腐臭,百目的凝視。

夏油傑撕裂詛咒的肉壁。

他坐在形如飛魚的咒靈身上,劃過上空,找尋失蹤的人的痕跡。

但是先那之前,他先看到了另一個人。

那是熟悉的,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身影。

——像是幻想與現實相隔,童話與罪惡的相互切割。

魔法與奇跡,現實和詛咒。

詛咒的群獸猙獰嘶吼,汙穢而惡臭。

在一地咒靈的血與殘穢,如穢水般流動的惡意正中。

少年人披著月色瓢潑,目光明銳如刀。

他身上的白色襯衫,花邊層疊,柔軟搖曳。黑色半長的短褲下是半露的膝蓋,線條流暢而有力的小腿。

白金的披風後,長飄帶上光輝流淌如星,似天之川的凝視。

他身前,銀白十字晃動,頭帶星十字綴連首尾的冠冕。

少年駐足於此,即是巴洛克風的完美幻想。

像神的聖子。

手持,光輪之矛。

他帶著風俯沖,那如十字一般的長柄武器穿刺夜色,拖拽流光,將咒靈貫穿。

殘穢與血在光上蒸發,似夏夜熱意熏騰,少年人眯起那雙凈如夜空的眼瞳,閃閃發亮。

閃閃發亮……

以足下一米左右的直徑為起始向內,是一圈如絕對領域般不可侵犯的潔凈之地,勝彥手中長/槍甩出一圈槍花,再次歸置身側。

那之外……

是血,是哀嚎,是惡意狼狽。

少年的皮靴踩過咒靈零落的碎屑,帶笑而來。

“--已經不需要害怕啦。”

阿勝的嗓音是帶著清越感的,有著這個年紀的人獨有的活力,但這兩天的短暫相處之中,這是夏油傑第一次聽到他將聲音放緩到如此柔軟。

於是他恍惚後才意識到。

那聲音,並非因他而來。他順著那人的目光而看去,角落裏瑟縮在光的壁壘之下,被庇護的人們。

一個,兩個,三個……

與失蹤人數一般無二,全都在這裏了。

勝彥步伐緩慢而堅定的,行至滿目恐懼的人們跟前。

隨手指輕觸,屏障的光芒碎裂又凝匯,成為躺在少年掌心的袖扣。

勝彥將袖扣重新別在袖角上。他躬身,單膝屈落於地面。

滿地塵埃無法沾染,他身姿凜然得如同發光一般明凈。開口時的話語聲音,恩慈如天賜。

那如同奇跡一般的溫和之子。

像是神的詩班,為世人而降臨,他在苦難中輕嘆出唯一的真實——

“已經,沒事了。”

隨著溫柔宣告。

人群的紛雜啜泣,逐漸趨於安穩。

奇跡和魔法並非無法觸及的至高無上,而是會真實的降臨於苦難之地。

少年人臉側垂下的耳飾藍如流光,是靈魂的顏色。

那之中摻雜了黯淡,像是濃麗夜色的點綴,令人覺得神秘而美麗。

這是無人得知的真相,目前暫時只由江原勝彥一人掌握,是‘靈魂寶石’向詛咒墜落的色澤。

潔白之獸立於他的頭上,目光向下而來。

丘比色調柔軟的圓圓眼,無聲無息地看向夏油傑……他正看向這裏。

盡管是得到了‘窗’的情報後便一刻不停的趕來,仍然落後於勝彥一步。

丘比刻板的微笑下,是勝彥痛到幾乎滴血的心。

之所以能夠比任何人都快的原因,是因為他花了40積分,向系統買了夏油傑今晚出沒的地點坐標情報。

但相比較於對另一件事的在意,快慢與否反而被夏油傑擱置在後。

——“為什麽?”

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夏油傑在看到那個身影的瞬間是詫異的。

在傍晚的時候相互道別,說了‘明天見’之後,卻在午夜12點之前再次相見。

這不是灰姑娘南瓜馬車的魔法,也並不童話,而是咒靈襲擊事件的事發地。

根據窗加急傳遞來的情報,是6只二級,1只一級組合所引起的鬼打墻事件。

但在一切惡意與詛咒的中心。

少年側出鬢發的皮膚,在月光下顯得盈澈,如神的吹息——

“嗯……原來你在糾結這樣的事情嗎?”

拉面店裏冷氣開得很足,少年們面前的拉面散發著湯汁濃郁的香味。

模板夾起碗中的鳴門卷,塞給丘比。在小獸啊嗚啊嗚饜足的背景音中,少年們繼續交談。

“是用了這個。”勝彥摸出的寶石弧線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