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不難受了……宴之。”……(第2/3頁)

阮輕垂著眼瞼,猶豫著:“他……”

“他聽你的,不管你做什麽決定,他都聽你的,”精靈王幽幽地說,“你可別只放心不下你哥一個人啊。”

“當然,”阮輕說,“我欠他,太多關照了。”

“喜歡就說唄,”精靈王扇著翅膀,“這有什麽的,難不成你還看不出來十四兄弟的意思?”

阮輕點頭,認真說:“等我回來。”

很快,掌櫃陳遠端著盤子上了樓,靳十四跟在身後,提著酒進門,向她笑,問道:“他好些了嗎?”

阮輕在屏風後面換了衣服,擡眸看他,心跳漏了一拍,點了點頭。

蚌王也來了,他只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眾人,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夾菜。

精靈王抱著酒壺,一開口就知道打趣靳十四,靳十四便將他整個兒塞在了酒壺裏面,只露出一個頭。

阮輕笑著,給陳遠也倒了酒,讓他陪大夥一起用餐。

陳遠只道“恭敬不如從命”,要給阮輕倒酒,靳十四伸手按在酒壺上,攔住陳遠,說道:“她喝不了酒。”

阮輕小聲說:“我能喝的。”

靳十四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笑道:“上次在上陵,是誰喝醉了酒,要跟大黃狗吵架的?”

阮輕臉上一燙,垂眸說:“不是我。”

陳遠會意地笑了,將酒壺放下,“無妨,就不喝酒了。”

靳十四拿起碗放在酒壺前,“給我倒,我陪你喝。”

陳遠高興地給他滿上,豪氣地說:“好嘞,既然靳公子有興致,小人便陪你飲他個不醉不休!”

靳十四端著碗,揚眉一笑,朝蚌王邀杯。

蚌王如一尊菩薩一般,擺擺手,溫聲說道:“你們年輕人喝。”

靳十四嘴角抽了下,阮輕笑的肚子痛了。

四海王族之中,精靈王貪吃,姬夜性情天真,燃冥斯文穩重,也就只有蚌王最像個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老人。

而阮輕更是在短短的時間內,將四海王族都結識了一遍。

不一會兒,燃青在門口探出一個頭,蹙眉看著大夥。

阮輕朝他說:“餓了嗎,過來吃飯吧。”

燃青抿著唇,默默地看這種人,只不說話,眼裏流露出厭惡的眼神。

他在人前是一副樣子,在阮輕那裏又是另一幅樣子。

更何況這一屋子都是人,讓他很不適應。

“燃、青,”阮輕加強語氣,“莫要我懲罰你。”

燃青:“……”

聽到這話,燃青立刻焉了下去,垂著臉走進來,將房門關上,恭敬地跪坐在阮輕身旁。

他脖子上仍掛著一截囚龍鏈,在這裏的身份仍屬於俘虜。

“起來吧,”阮輕說,“別跪著,今日就當是四海各族相聚,你是王子,和眾人平起平坐。”

燃青便順從地坐在阮輕身旁,吃了點東西。

當夜,阮輕守在陸宴之房中,在小榻上睡了一夜,安安穩穩。

翌日大清早,蚌王、精靈王、燃青、靳十四都來了。

“帶上蚌王給的珍珠,”精靈王說,“遇到情況立刻逃跑,不要跟任何人交手,別忘了你現在不能催動靈核。”

阮輕答應了。

蚌王又囑咐了其他,這才從背上的蚌殼裏取出兩面以布包裹著的鏡子,擺放在一旁。

靳十四緩緩解開乾坤袋,取出另外六面鏡子,自始至終沒有說話。

八面鏡子以特殊的序列擺放好,房中開始出現奇異的變化,光與‌影在小小的空間裏不斷地折疊、以詭異的速度轉動起來,而光環的中心——

阮輕抱著雙雙,身影沒入刺眼的明光之中。

靳十四看著她,喉嚨裏仿佛梗著刺,眼眶泛紅。

阮輕沖他一笑,啟唇說:“等我。”

天旋地轉,阮輕睜開眼時,周圍已經換了天地。

雙雙在她懷裏探出頭,好奇說:“這是哪?”

阮輕站在一處陰冷潮濕的巷子裏,衣著打扮顯得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她取出珍珠,隱去身形,從巷子裏走出來,走在泥濘的小路上。

“這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阮輕走過轉角,看到老家院子的門開著,便直接走進去了,像個局外人一般,審視著她曾經生活的地方,她與她的過去。

院子裏,一小糯米團子紮著沖天辮,在彎腰撿木柴,小團子滿臉臟兮兮的,只有那雙水靈靈的烏黑大眼,能讓人將她和今後那出落大方的陸家千金聯系起來。

“哇……”雙雙小聲說,“這就是小主小的時候嗎?”

阮輕笑著點點頭。

小團子約莫三四歲的模樣,穿著破洞衣服,將木柴從院子裏抱到柴房,撒手一丟,接著小短腿一蹬,撒腿就跑了出去,邁出院門,一臉歡快的樣子。

阮輕好奇地跟了出去,看看小時候的自己是要往哪裏跑。

院門對面,有一戶破敗的房子,墻垮了一片,裏面住著一個斷了腿的老叫花子,衣裳襤褸,雙手撐著地,蹣跚前行,正在破墻下面曬太陽,一見到小團子,肮臟不堪的臉上,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