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這算是陸宴之自焚之後,……

靳十四抱著她, 側垂著頭,用臉頰輕貼她發頂,吻了吻她頭發,馬尾落下來, 和她發絲交纏在一起, 手指鉆入發絲裏, 抱著她, 讓她順從地伏在他胸前。

阮輕一開始哭個沒停, 很快失去力氣, 止了哭, 枕在他懷裏, 安安靜靜的, 沒多久便睡著了。

靳十四抱著她的手臂僵了, 小心翼翼地低下頭,窺看她的神情, 生怕驚醒了她,卻又無不心疼地伸出手, 指腹拂過她的側臉, 為她擦去淚痕。

又過了一會,他一手摟著她腰,一手從她膝蓋窩穿過去,將她抱起來,平躺著放在床上,伸手去拿被子給她蓋好,手臂卻被一把抱住。

靳十四僵在原地,低頭看著阮輕,一雙淺色鳳眸輕輕地顫了顫, 眸光帶著無限柔情,溫柔地注視著阮輕。

阮輕闔著眼,眉頭緊緊蹙著,抱著靳十四的手臂舍不得放開,嘴唇翕張,輕輕說了什麽。

靳十四伏下身,為了聽清楚她究竟說了什麽,上半身幾乎貼在了她身上,呼吸落在她臉上,與她的唇只隔了一兩寸距離。

那一刹,靳十四呼吸幾乎停了下來。

她的唇看上去很軟,剛哭過,唇上還有些淚漬,看上去愈發動人,令人忍不住想要……為她舔去那上面的淚痕。

兩人呼吸交融,靳十四心臟快要跳出來。

他從未如此緊張,就連那年在天門山楓樹下一戰,他一劍刺穿恩師的喉嚨,也不曾慌亂成這副樣子。

輕兒……

他一生的瑰寶,此刻他恨不得將她嵌入骨血裏,占據她,令她永遠都不得離開他。

靳十四垂下眼瞼,注視著她,緩緩落下唇……

突然間,他整個人僵住,視線落下的地方,阮輕嘴唇動了動,含糊地、輕輕地喚了一聲:“哥哥……”

靳十四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差點做了什麽,耳根驀地紅了,他動作極輕地翻了個身,坐床沿,替她掖好被子,注視了她一會,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

院子裏有棵桃樹,時值早春,桃花尚未冒出,整根光禿禿的,他一襲黑袍,走到桃樹下,手肘用力撞了下樹幹,臉依舊有些發熱。

精靈王從樓上窗戶飄出來,懸停在他面前,雙手拇指相□□了點,雙眼晶亮,有些小興奮地問:“怎麽樣?受用嗎?”

靳十四目無表情,一把抓住他的角,胳膊甩了幾個圈,將精靈王一把甩飛出去,飛往湛藍夜空上的上弦月。

精靈王:“……!!!”

片刻後,精靈王飛了回來,扇動著翅膀,滿頭大汗,卻也不生氣,拍拍靳十四的肩膀,嘆息說:“來日方長,是你的始終是你的。”

靳十四嘴角抽了抽,“你又知道什麽了?”

精靈王坐在他肩頭,一手端著下巴,拖著調子,幽幽說:“她對那個瞎子念念不忘。”

靳十四說:“他若沒死,我定饒不了他。”

“還是想想你自己吧,”精靈王幽幽嘆氣,“你使的那什麽斬仙劍法,強行引入魔氣,逆天而為,也不知道還有幾年能活。”

靳十四翻掌,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掌紋上面嵌著絲絲黑氣,正是他莽撞行事的後果。

“能活幾年?”靳十四問。

“你若是記著我的法子,運功調息,撐個三五年應該沒問題。”

“三五年……夠了。”靳十四目光看向阮輕所住的房間的窗口。

精靈王也猜到了他在想什麽,搖搖頭說:“三五年,對她來說也許夠了,但你自己呢?你也從鏡子裏看到你的過去了,你有親人,大仇未報,這些你都不管了嗎?”

靳十四淡淡地說:“我不認得他們。”

“那是因為你失憶了!”精靈王抱著靳十四的頭,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萬一他們一直在找你呢?!”

靳十四無所謂道:“我現在顧不上他們,三五年只夠陪在她身邊,幫助她奪回自己的東西,其他都不重要。”

冥頑不靈!精靈王郁悶地拿角去撞樹。

阮輕睡了很久,醒來時天邊大亮,床邊擺放著靳十四昨夜端上來的點心和湯水,湯早已經涼了,栗子糕卻還是那副可可愛愛的樣子,貓貓頭捏的很精致,綴著兩粒黑芝麻表示眼睛。

阮輕拿起其中一塊,咬了一口,眼角彎起,忍不住地笑了 。

她只是無心之言,沒想到靳十四真的給她做了。

一想到靳十四平時冷冷淡淡,實則這般心靈手巧,阮輕又是輕聲一笑。

她梳了頭,挽了個簡單的發髻,換了衣裳,拉開門——

幾乎是同一時間,隔壁的房門也被拉開,靳十四站在門口,帶笑看‌她,“起了?”

阮輕朝他揚眉,“從未睡過這麽久的覺,害你們擔憂了吧?”

靳十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但笑不語。

聽到動靜,姬夜也拉開門,高興地朝阮輕撲了過來,抱著她脖子,又哭又笑說:“晚!我還以為你會難過很久呢!太好了,你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