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賠她靈根,我賠她命,……

阮輕沒等靳十四, 想著事不宜遲,直接進了密室。

甫一進去,身後的門便合上了,面前漆黑一片, 伸手不見五指, 仿佛掉入了無盡虛空之中, 令人一陣暈眩, 方向感錯失, 一時間連腳步都無法邁開。

是法陣嗎?

阮輕伸出手, 向四面摸索, 黑暗中一無所有, 她運氣靈力, 集中在指尖, 擦出一道火花——

“轟——”

黑暗被光照亮的一瞬,面前徒然出現一張女人慘白的臉, 緊接著火焰消失,女人也跟著不見了。

阮輕心裏一驚, 追了上去, 沖入黑暗中。

密室外,陸宴之去而復返,推開宋欽硯的房門,站在那道屏風後面。

他四面觀察了下,彎下身,一只手指尖貼近地面,寬袖垂在地上,接著一團雪白的東西順著他的手落了下來,一蹦一蹦地跳了出去, 竟是一只小巧的短耳兔子。

只見那兔子循著氣息,蹦到書架門口,前肢在地上刨了刨,接著回過頭,朝陸宴之“咕咕”叫了兩聲,在原地歡快地蹦了起來。

陸宴之走上前,發現地上躺著一人,蹲下身摸了下他的臉,竟是宋笙丞。

他手輕輕顫了下,摸到了宋笙丞頸後經脈,微弱的靈力在他指尖流轉,只要他想,現在就可以徹底廢掉這個人。

殺了他也行。

陸宴之現在唯一的目的,只是想拿到過去鏡,去了解過去的種種真相,然後將害過她的人,一個一個親手了結掉,然後再去地獄找她。

過去鏡……

是的,找到過去鏡再殺他也不遲。

他身邊的人都在騙他,他已經受夠了,不想再聽任何人的辯駁,人人都會說謊,只有鏡子不會騙他。

他收了靈力,起身來到那扇書架面前,四處摸索了一陣,將隱隱有些松動的那層木板推開,果然,門開了。

陸宴之伸出手,觸碰上面的符文,靈力的走向和符號的變化早已經被他記得滾瓜爛熟,是血禁之術。

血禁之術是星照門陸氏獨創,原因陸氏血脈特殊,是天下間僅有的雷靈根一脈,陸家血脈不能流落在外,陸氏子女通婚的對象也具有嚴格的要求,起先血禁之術是用來約束陸氏子女,確保陸家血脈高貴正統的地位。

但後來,陸氏子女之中雷靈根越來越稀少,近百年來甚至再無雷靈根的血脈誕生,所謂的血脈高貴正統一說,也就慢慢地變成了一個笑談,血禁之術也就失去了原來的作用,變成了跟結界術差不多的基礎類法術,各個門派多少都會那麽一點。

陸宴之回到宋笙丞面前,摸到他手背上有一道傷口,上面的血還是濕潤的,他心裏暗暗一驚。

有人來過?

有人在他之前進去了?

宋宗主大婚在即,會有什麽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偷偷潛入密室?目的是什麽?

宋宗主的密室,法器寶藏一類應該藏了不少,難道也是跟他一樣來找東西的?

陸宴之在宋笙丞原本的傷口上擰了點血,染在指尖,揮手在血禁上畫了個“入”的符號,門開了。

短耳兔子順著他銀白色的靴子,沿著褲腿、脊背爬到他肩上,跟著一道進了那扇門。

入門處設有星照門的陣法,名為“天.行”,屬性與“水淤”正好相反,其目的都是將人困住,若不懂破解之法,則始終陷在無盡虛空之中,耗盡畢生靈力。

陸宴之早已經習慣了無盡黑夜,走在天.行陣中,與尋常散步毫無區別。

阮輕發現他的時候,他像一個鬼魂一樣,從她身邊閑庭信步而過,白衣飄飄,只有肩上那白色的一團,正瞪著兩只紅紅的眼睛看向阮輕。

阮輕:“……”

陸宴之也發現了她的存在,卻沒有說話,擡手摸了下肩上的短耳兔子,示意它安心,接著繼續往前走。

阮輕跟在他後面,循著那道白影往前走,密室比她想象中大很多,她察覺到自己一直在下坡,應該已經身處地底了,但她依舊看不清路,卻莫名相信陸宴之,跟著他在黑暗中漫步。

兩人一前一後,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阮輕心裏想著,如果要在這裏動手的話,以唐星遙的能力,應該不會輸給陸宴之,只是得當心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法陣和靈符。

但眼下陸宴之似乎沒有要出手的打算,那就跟著他繼續走,這遠比她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索要強。

沒多久,陸宴之停下來了,擡手在空中畫了道符,聽得一道細細的、連續的裂帛聲,仿佛遮在眼前的黑布被撕開,突然間視線亮了起來,面前一切變得豁然開朗,阮輕這才看清楚四周的情形。

他們現在處在地下甬道裏,陸宴之直接把這困住他們的陣法給毀了。

阮輕回頭看來時的路,其實不過短短的一截,她深陷其中,仿佛走了無限漫長的時光。

“你離開的時候,順著原路返回便是。”陸宴之突然出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