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撕破

景王是怒氣沖沖地來的,臉黑的猶如鍋底,一路穿過咿咿呀呀的靈堂,看見優哉遊哉地坐在爐子邊還在刷烤肉的人,頓時氣湧翻滾,吼道:“劉珂,你是不是瘋了!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自持金貴的人將所有的風度都丟的一幹二凈,指著劉珂的鼻子就是一通罵:“整日胡作非為也就罷了,現在在幹什麽,拿條死狗當王妃,你怎麽不自己躺進去?全天下都在嗤笑,皇室為此蒙羞,混賬玩意兒,你腦子裏還有一點禮義廉恥嗎?”

“你怎麽跟父皇一樣,翻來覆去就這麽幾句話,我耳朵都生繭了。”劉珂混不當回事,懶洋洋地在肉片刷了一層醬,嘖嘖兩聲放進嘴裏,眯起眼睛盡顯享受,然而擡了擡下巴示意爐子對面的椅子,“六哥啊,年紀輕輕的氣性不要這麽大,不就這點事。來,先坐下,吃點烤肉,等吃飽了,再罵我也來得及。”

“你……”氣血瞬間飆飛,瞧著景王的模樣恨不得將這個爐子給踢翻了,“劉珂!”

“哎,在呢。熟了,北邊送來的小羊羔,特別鮮美,快嘗嘗。”劉珂似乎沒看到已經到了失控邊緣的景王,還殷勤地夾著一塊小羊排送到了對面小碟中,“快快,涼了就不好吃了,對了,要不要來口酒?”

景王咬著牙瞪著他,似乎知道跟這混球較真只會讓自己更加生氣,於是閉上眼睛,硬生生地忍下這口氣,一掀袍子就在這椅子上坐下來,面部寒霜。

劉珂眉尾一挑,心中一哂,然後擡了擡手,自有下人送上兩個精致的酒杯和一壺仙釀。

“六哥,請。”

見此,景王心中動了動,他端起酒杯眯起眼睛,打量起相處了近二十年的兄弟,然後帶著煩躁不解的口吻試探道:“拿條狗當王妃,虧你想得出來,還要不要娶親?”

不管劉珂願不願意,王貴妃早已經選定了幾家,已經呈到了禦前,今日小年,還有三日便是除夕,家宴之上自然能順利提起賜婚。

可是這混賬來了這麽一出,誰還這麽不要名聲地去結親?以後提起來都叫做狗親家。

劉珂這次沒再口是心非,扯了扯嘴角:“很顯然,不想。”

景王頓時一滯,突然福臨心至,“所以定國公府的壽宴,你是故意搞砸的?”

“這個麽……”劉珂端起酒杯輕輕小酌,淡淡道,“也可以這麽認為。”

瞬間景王臉色一變,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劉珂,握著酒杯的手仿佛下一刻就能將這小小的玉盞給捏爆了!

他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一直都在裝,什麽想見王氏女,表現出來登徒子的熱絡就是為了惹惱王家兄弟,好直接鬧掰了婚事,這是把他當猴耍!

想到這裏,他咬著牙問道:“為什麽?”

劉珂諷刺地看過去:“六哥難道不清楚嗎?”

景王再不願承認,也確信劉珂已經知曉了他們母子的打算。

想到這裏,他反而消了怒氣,鎮定下來,擡起酒杯一口悶下,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劉珂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喝多了吧,這我怎麽可能告訴你。”

這混賬!景王的臉色刹那青黑,若不是面前是燒紅了的碳爐架子,就要拍桌而起。

他醞釀了很久才將那股氣給憋回去,猛吸一口氣道:“是,我承認有私心,可是老七,母妃視你如親子,我自問也待你不薄,這麽多年兄弟感情,你要不願意直說便是,為何如此防備,不覺得令人心寒嗎?”

劉珂把玩著小酒杯,嘖嘖兩聲:“六哥老是說二哥裝模作樣,自己也不逞多讓。試問沒付出過真心,又哪兒來的寒心?”

劉珂臉上帶笑,可眼裏卻是冰涼,“別整的我跟雲陽侯那白眼狼似的。”

世人都以為王貴妃以德報怨,受姐連累還要養育那個出身有汙點的孩子,簡直是再善良也沒有了,是以皇上感念她的大度寬仁,一路扶持讓她成為後宮之首。

可誰能知道他出自冷宮,變成一個人人都鄙視的苟且之子,是誰的手筆?

至於景王不論他惹出多少禍事,引起多大的憤怨都願意替他求情善後,看著兄友弟恭的背後,又有誰知道拿不到的王家秘密讓這位好哥哥有多抓心撓肺?

既然如此,劉珂為什麽要老老實實地成為他們手裏的棋子,自然是可勁地折騰,不是要當個好母親,好哥哥嗎,那就沒完沒了地替他擦屁股吧!

景王被說中心事,面色發冷:“我倒是小瞧你了。”

劉珂擺了擺手,謙虛道:“不算大本事,就湊合著糊弄你們剛好。”

“啪”景王手裏的酒杯瞬間砸在了地上,惱羞成怒。

劉珂的視線從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瓷上挪回來,不僅沒安分,還挑釁道:“我還以為是要往我頭上砸。”

“劉珂,惹怒我,你有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