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放是不可能放的。

眼看著蕭儒身上的氣息在逐漸冰凝,江飲玉怕他對樓冥做出什麽不可挽回之事,這時就瘋狂給樓冥使眼色道:“蕭大哥只是給我上藥,樓冥你別緊張。”

樓冥:“你好好的,怎麽會受傷,是不是他動的手?”

江飲玉:……

媽耶,這孩子腦回路可能有點問題。

倒是蕭儒,此刻靜靜放下江飲玉的腿,拉過一旁的披風給江飲玉遮住,就起身道:“有話出去說,他還生著病,別在這折騰。”

樓冥:“出去就出去!”

說完收劍就走。

看著樓冥離開的背影,蕭儒勾了一下唇,笑意卻不及眼底。

江飲玉:完了。

就在蕭儒離開的那一刻,江飲玉雖然覺得這樣不妥,但還是忍不住道:“你下手輕點,別把人打壞了。”

樓冥這莽撞的性格,是得教育教育,不然下次遇到什麽危險也這麽莽上去,豈不是害死一群人?

但教訓太狠了也不行啊。

蕭儒回過眼,冷冷看了看他,一言不發地走了。

江飲玉心頭一跳:算了,打不死就行。

·

果然,蕭儒下手還是有輕重的。

等江飲玉傷口處的腫脹略微消退,他就單腳跳著,扶著一根棍子,默默從房間裏挪了出來。

看清楚院中的狀況後,江飲玉連忙伸手抵唇,瘋狂掩飾著自己的笑意。

被吊起來掛在院中那棵大銀杏樹上的樓冥見到江飲玉的表情,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而樹下垂頭跪在地上的莊瑜抿了抿唇,只垂著眼,不敢動也不敢亂看。

蕭儒就坐在不遠處的躺椅上,手中拿著一本書在看,日光落在他身上,柔和風雅,隨性自然。

那日光的光暈恰好遮住了他半張臉,又模糊了邊緣,江飲玉遠遠看過去,忽然沒來由地就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來。

但這熟悉的感覺稍縱即逝,又太過遙遠,他抓了一下,硬是沒抓住。

奇怪……

不過心裏嘀咕了一下,江飲玉還是挺佩服蕭儒的大膽的。

畢竟敢這麽處罰主角攻受的,可能也只有蕭儒了吧。

樓冥也就罷了,莊瑜一個大少爺就這麽被蕭儒整治的服服帖帖的,也真是讓人意外。

雖然蕭儒也不一定知道情況。

想了想,江飲玉決定賣個乖,便瘸著腿,一跳一跳地過去,朝蕭儒揚了揚下頜道:“你把他們放了吧,他們年紀還小,經不起這麽折騰的。”

莊瑜頓時露出一點感激的目光,樓冥倒是有點想生氣,但他方才見識過蕭儒的手段,這會也清醒了,咬著牙硬是沒說話。

蕭儒目光靜靜從書頁上移開,看了江飲玉一眼,末了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好像也沒有比他們大多少。”

江飲玉心中咯噔一聲,隨即就若無其事道:“正是因為我也小,我才這麽說的。現在這個階段,最要長身體了。”

莊瑜:?

樓冥:……

蕭儒再次笑了笑,揚手一拂,綁著樓冥的繩索就從斷了,樓冥就這麽從半空中摔了下來,蓬的一聲,濺起一地黃葉。

看著就疼。

江飲玉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一邊朝樓冥那邊蹦過去,一邊就道:“你過分了。”

蕭儒淡淡道:“這是給他不相信我的警告,也是教訓。”

江飲玉吃力地伸出手,把摔了個狗啃泥的樓冥扶起來,還想說點什麽,蕭儒又道:“那時我只是在跟你上藥,所以沒造成太嚴重的後果。可萬一我正在跟你伐經洗髓或者接骨呢?”

“伐經洗髓被人打擾,輕則經脈紊亂,重則走火入魔。接骨若是被人打擾,很可能又要打斷重接。後果太嚴重了。他們不請自來,本來就犯了我的忌諱,方才又如此冒失,若是不罰,以後不長記性還會出現同樣的事。”

蕭儒這話說完,江飲玉原本有些不悅的面色倒是逐漸冷靜了下來,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但他已經把樓冥當做自己人了,當然也不會太站在蕭儒這邊。

想了想,江飲玉拍了一下樓冥的肩膀道:“他說的確實有道理,你以後行事也別太莽撞,就當為我考慮,好不好?”

樓冥其實聽完蕭儒的話也有點後怕,雖然當著蕭儒還是覺得尷尬,但很快他就低聲道:“我知道了,這次確實是我魯莽,下次我不會再犯了。”

蕭儒聽完樓冥的話,又扭頭靜靜看向地上跪著的莊瑜。

眼看莊瑜都快要把頭低到胸口,裝死,蕭儒眉頭輕挑:“小瑜,這次出事主要還是你的責任,如果不是你出主意,樓冥找不到這。”

莊瑜咬著唇,不說話。

蕭儒又道:“你身體弱,我不多罰你,先起來吧。不過從明天開始,早課晚課都要加倍,明白麽?”

莊瑜腦中嗡的一聲,隨即他就哭喪著臉小聲道:“那我還是多跪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