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新歲夷愉。”(第2/4頁)

與此同時,奚蕊終於在紛紛雜雜的錯綜混亂中明白了自己最為迫切的情緒。

“我好心疼你。”

這句話像是遼闊冰原上突如其來的猛烈熱浪,祁朔額角猛跳。

真要命。

他收緊攥住她手腕的手掌,然後帶領她探索到熟悉又陌生的堅不可摧。

“你在......我嗎?”

所有悲愴驟然刹住,奚蕊:“......?!”

......

季北庭從書房走後並未離開國公府,他握拳抵唇,在院中來回走動。

突然室內傳來一陣東西摔落地面的聲音,使得他猝然頓下。

不會是他方才那樣直白讓他們夫妻二人鬧了什麽矛盾吧......?

季北庭只覺一陣罪惡感湧上心頭,剛想著要不要進去看看,卻又想到這是人家夫妻的事,自己又如何能插手?

“季公子?”

一道女聲打破了他的沉思,季北庭驀然回首,正見著江予沐站在不遠處含笑瞧著自己。

不知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胡亂地放下抱臂的雙手,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世子妃怎麽會在這裏?”

江予沐淺笑:“我是來尋蕊蕊的,既然她暫時無空,我便在這等會她。”

自從聽聞了大理寺卿的事,她就想著要來國公府瞧瞧奚蕊。

奈何蕭淩控制她的行動,直至今日他因公離京,才得以有片刻喘息。

“原來如此。”季北庭點點頭,正想說什麽,書房的大門便被拉了開。

“蕊蕊!”江予沐聞聲側眸,卻見著奚蕊紅腫著眼睛,發絲微有淩亂地朝外走。

她提著裙擺上前握住奚蕊的肩膀,微蹙著眉上下打量,卻在掃視到同樣微腫的紅唇時愣了愣。

江予沐輕咳一聲移開眼,剛好見著祁朔跟著一道出來。

“阿沐,你怎麽來了?”奚蕊有些驚訝,雖已然平復了心情,可那嗓音依舊帶著未曾散去的沙啞。

“奚伯伯的事我聽說了......”江予沐抿抿唇,又看向祁朔,蹙眉道,“他欺負你了嗎?”

聞言奚蕊心下一暖,回握住她的手輕輕搖頭:“沒有。”

見她憂慮未散,奚蕊側眸瞧了眼祁朔,看他朝自己頷首,隨即便拉著她想往後院走去。

“等一下。”江予沐忽地頓了腳步,似是想到什麽,從懷中掏出一包錢袋,然後遞給季北庭。

季北庭不解:“世子妃你這是......”

江予沐:“那日有勞公子為我墊付銀兩,後又救助老嫗都讓公子破費,今日恰有機會還於公子。”

她不愛欠別人什麽,是以,心中始終記著他對自己的救助,無奈自己並非自由身,如今好不容易能見到,剛好了卻自己一樁心事。

季北庭皺眉:“不是已經說了不必償還,更何況那老嫗最終也沒救下來——”

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下,似是想到什麽,猛地轉頭對祁朔道:“你......你中的那蠱叫什麽名字?”

祁朔蹙眉,多看了眼江予沐,卻也沒有避嫌:“蝕日蠱。”

蝕日蠱,乃苗疆十大巫蠱之一,若中此蠱若非身強力壯者必在十日內內臟腐蝕化血而亡。

即便是身體素質過硬,沒有立馬不省人事,也只會延長這腐化的時間,再者意識清醒,通身上下那宛如數萬螞蟻腐蝕啃咬的痛苦也非常人所能忍受。

“果然。”季北庭眉眼中有抑制不住的激動,“不久前我同世子妃救下了一位老嫗,她身上中的便是這蝕日蠱的母蠱。”

子蠱傷人,母蠱則用以養育子蠱。

奚蕊聽得稀裏糊塗,詢問江予沐,只見她同樣擰著眉。

“季公子,這蝕日蠱......是何物?”

為何那日她同他一道救助老嫗,自己卻全然沒有聽聞?

季北庭:“世子妃有所不知,在你回去之後那老嫗便已然不行了,在下再去時,是老醫者告知在下,蝕日蠱是苗疆十大巫蠱之一......”

聽著他的解釋,奚蕊越聽越心驚,感覺心臟又開始發悶。

方才還說只是普通的毒物,卻不曾想是這樣厲害的東西。

他……在騙自己。

“這養蠱人是南平郡主......?”江予沐猜測道,頓了頓又言,“季公子,祁公爺放心,妾身不會將今日之事朝外泄露。”

南平郡主圈養中原禁忌苗疆巫蠱,還恰好是剛剛入獄的奚廣平所中之蠱,這樁樁件件聯系起來......

若再想深些,祁朔當年的蠱毒又是如何得來?鎮北軍的叛徒又究竟隸屬何人?

錯綜復雜的網似乎找到了若隱若現的起始點,祁朔眼眸微眯,對上季北庭投來的視線,一切盡在不言中。

“所以我爹爹的事,和南平郡主有關?”

饒是奚蕊不懂這其中復雜,卻也能通過方才的交談隱隱察覺到什麽。

“可以這樣說。”季北庭答。

得到肯定答復,奚蕊手掌攥緊成拳,她忽然明白了為何祁朔不在一開始便告知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