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說的......是……(第2/3頁)
她不能......
不能......
可是——
奚蕊痛苦地揪上衣領,窒息的悶痛傳至四肢百駭,讓她幾欲無法呼吸。
就在此時,外頭忽然傳來陣陣急切的馬蹄聲,緊接著便是馬兒驟停的嘶鳴。
大門被推開的聲響使得奚蕊倏然驚醒。
意識到大概是誰回來了,她一把掀開被子推開門板,連滑落的披風都沒來得及撿便直直朝外奔去。
大雪飄散交織在如潭夜色之中,勁風呼嘯在虛空裏奏唱出深淵轟鳴。
奚蕊手撐在雙膝上喘氣擡眸,只見在著黑與白的瘋狂交融中,男子身著玄色大氅如山崖屹立,如長松挺身。
祁朔瞧著突然出現的她腳步下意識頓住,不待他開口,便見那她猛地朝自己跑來。
只穿了身素白中衣的女子身形單薄如紙,像是融入於這漫天大雪中的萬分之一,他張開雙臂在她近在咫尺之時將人穩穩摟入懷中。
熟悉的氣息伴隨著霜雪的冷冽纏繞通身,只此一瞬,奚蕊覺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
“你終於回來了——”
她緊摟住祁朔精壯的腰身,瘦小的身子一顫一顫,沉浸在悲痛交加思緒中的她並未察覺到眼前之人因著她方才的沖撞後退了半步,以及那掩蓋在隱秘處微白的嘴唇。
“穿這麽少就跑出來?”
祁朔緊蹙著眉,回摟著她的細腰,與此同時解下身上的大氅搭上她的肩膀,又攏緊。
分明在前幾日都能壓抑的心酸與澀然突然像是被打開了閘門,如洪水沒頂,奚蕊根本止不住自己的眼淚。
小姑娘隱忍的啜泣傳到耳畔,感受到胸口潤濕了一片,祁朔胸腔收緊,他不再停留,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快步移向室內。
奚蕊被他塞到被子裏,只堪堪露出了個腦袋。
通過方才一番發泄,她早已恢復了差不多的理智,嫩白的手指微揪著錦被邊緣,哭紅了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夫君......”
她又壓著嗓音喚了一聲,聽在祁朔耳邊,心已然軟了大半。
“事出突然,未能和你言明,是我抱歉。”他低嘆,斂下的眼裏盡是憐惜,“嶽父現下已然脫離危險,無需擔憂。”
聽聞她知曉了這件事,祁朔再未有半刻停留,因為怕她胡思亂想,便連夜快馬加鞭,又在入京之時遣人將解藥送去了詔獄,自己則徑直回了府。
“你信我嗎?”
不過是短短的兩句話,卻讓奚蕊的眼眶中再次瀅聚了淚花。
她別過臉,胸腔翻湧著道不明的情緒,可那懸了數日的心卻在見到他的刹那徹底放了下來。
“我自是信你的。”
她試圖坐起身,手背抹了把眼淚,任由著他給自己套上外衫,透過燭光這才發覺了他眼角眉梢間隱約的疲倦,心又揪了起來。
微涼的手掌覆上他的側臉,她抿抿唇又道,“......你是不是很累?”
祁朔心口微動,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搖頭:“無礙。”
其實本有倦怠,可在見到她的頃刻卻全然消散,‘我信你’這幾個字於他而言是這忙碌奔波半月中最好的慰藉。
奚蕊鼻尖一酸,身子前傾,再次撲到他懷中,雙臂摟著他的脖子,閉了閉眼,貪婪地汲取著屬於他清冽的氣息。
祁朔未言,如同先前一般手掌一下一下順著她的脊背,他知道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小姑娘定是受了委屈。
良久,奚蕊終於放開了他,她與他稍稍拉開些距離,懸掛的淚珠隨著烏睫撲簌,她輕聲道:“我......我讓應風抓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他們好像是想對表哥圖謀不軌,我想或許和爹爹的案子有關。”
聽她提到沈曜,祁朔手掌又瞬間的頓住,絲絲不悅剛剛蔓延,卻又被她小心翼翼的試探打斷。
“我爹爹他......是無辜的對嗎?”
奚蕊仰著頭望他,瀲灩的瞳仁覆蓋了難以抑制的害怕與謹慎。
既然爹爹身子有了解藥,那麽接下來最重要的便是......這突如其來的罪名是否成立。
道理她都明白,她也知道朝堂風雲變幻,不是自己可以揣測清楚的,可此時此刻,她卻偏生想聽一個他說的答案。
只要他說,她便信。
對上她流轉波光的眸,不知想到什麽,祁朔黑色的瞳孔中閃過晦暗。
緘默片刻,他俯身輕輕吻住她緊咬的下唇,舌尖摩挲著讓她松開,卻並未多進一步。
“我會還他一個清白。”
......
祁朔回京於奚蕊而言就像是吃了一劑定心丸。
在他回來的第二日,所有關於大理寺卿的謠言戛然而止,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只覺得無論外面風浪多大,自己都像是有了倚靠。
而聽說奚廣平翻案有望,奚奶奶的病情開始好轉,奚蕊也開始隔三岔五地去奚府瞧瞧她們。
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