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夫人怎麽還哭?”……(第2/4頁)
上次那噩夢般的回憶她是再也不想經歷一遭了。
文茵立馬會意,硬著頭皮笑道:“前幾日您讓奴婢們尋的話本子出下冊了。”
誰不是呢?
聞言奚蕊眼前一亮,在繼續做糕點和去看那等了兩三個月的話本子之間僅僅猶豫一瞬,便做出了決定。
“咳,算了今日大家都累了,便到這吧。”
她面色無波地擦了擦手,復而轉身以手擋唇悄聲道:“快些送來。”
*
勤政殿。
豐朝南部地圖被平鋪於紫檀金鑲桌案之上,窗外被片片樹葉遮擋的光影竄動,於每一筆塗畫中留下斑駁陰影。
裴雲昭手指輕抵眉骨,擰著眉心,眼眸微眯:“你的意思是,先前每年的堤壩失修並非洪水之災,而是人為偷工減料?”
季北庭解釋:“此番南下我們發現,早在先前數年先帝在世時,朝廷便在不斷為南方修壩撥款,但其中大部分銀錢卻流向了東南。”
東南沿海,向來是易疏不宜堵,是以,修壩之事應更多助力於西南,此事明顯有異。
“而西南堤壩近五年的修築記錄也看不出任何問題。”
沒有問題便是最大的問題,年年修築卻年年失守,失守後又得到更多朝廷撥款,如此循環,如果按照更壞處想......
倘若背後有人暗操,那這獲益之人,又是意欲何為?
季北庭的話使裴雲昭心中隱隱著後怕,大豐疆土遼闊,東南遠離京都,若真有人心存不臣之心,於此時的他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
“禍兮福之所倚。”祁朔緩然開口,“這許是陛下清頓朝中異己最佳時機。”
聽言裴雲昭心頭一跳,手指微頓,靜默半響,他緩緩擡頭:“玄羿的意思是?”
祁朔漆黑的眸底深不可測的幽光閃爍其中。
未久,他薄唇輕啟:“順水推舟。”
......
紅墻小道間一珠寶鑲嵌轎攆輕搖,身著粉紅繁花宮裝的嬌媚女子半身輕倚在扶手之邊。
染了唇脂的紅唇妖冶魅人,那修長的護甲輕護鬢角。
“娘娘親手烹的銀耳蓮子羹陛下見了定是歡喜。”轎攆下方的宮婢討好出聲。
聞言梅妃輕嗤一聲,眼角眉梢皆帶著不可一世。
就在行至勤政殿前忽地有人攔下了轎攆。
太監總管俯身行禮:“奴才見過梅妃娘娘。”
“知曉是本宮還不趕緊讓路?”梅妃稍稍坐直身子,語氣中夾雜著不耐。
太監總管面露為難:“這......娘娘,陛下在殿內議事,吩咐過不許任何人打擾。”
梅妃紅唇微撇,心下不甘極甚。
“天氣暑熱,本宮不過是來為陛下送些清涼湯羹,你這閹人擋什麽道?”
太監總管斂下的眼底劃過厭惡,這梅妃的跋扈性子當真是難纏得緊,但畢竟見多了這些,當下依舊面不改色。
“陛下旨意,奴才也不敢違背,若娘娘執意怕是要抗旨不尊了。”
“你這個螻蟻般低賤的東西敢威脅本宮?!”突然被扣下這麽大一頂帽子,梅妃氣極,手指猛地指向他,發髻上的珠釵都跟著晃了幾晃。
太監總管絲毫不動聲色,垂首眼觀鼻鼻觀心。
梅妃得不到發泄,憤恨著將手臂甩下,忽地眼角余光瞥見了不遠處屬於嫻貴妃的架攆,頓時火氣又起。
“為什麽她可以進去本宮不行?!”
太監總管雙手攏在袖中,一五一十道:“也是陛下旨意。”
短短一句話便將她哽到發不出聲。
“娘娘若將動靜鬧大,擾了陛下議事,恐會引得陛下不快。”
梅妃緊盯著不遠處的殿門,本是含波的眼眸中此刻燃起憤懣。
又是這個賤女人!
陛下甚少走動後宮,自然不喜嬪妃忤逆,梅妃知曉其中利弊,也不敢真的不管不顧。
她立在原地胸口起伏半響,最終長袖一甩:“哼,回宮!”
......
林知眠本是奉太皇太後旨意為裴雲昭送些參湯,卻不想剛巧碰上祁朔與季北庭在其中議事。
“許久未見,玄羿是倒是要比當年沉穩更甚。”
她笑著,說起來上次見他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的他眉目間還有青澀稚嫩,唯一不變的大概便是他眼中一如既往地堅毅。
祁朔擡眸彎唇:“貴妃娘娘依舊風華不減。”
聞言林知眠捂唇輕笑,復又看向裴雲昭:“陛下,看來這成婚了就是不一樣,玄羿也會誇臣妾了呢。”
裴雲昭也跟著笑了笑,倒是季北庭有些不服,他單臂倚上扶手,打趣道:“知眠姐進門便只注意著玄羿,臣還是先走吧。”
林知眠嗔了他一眼:“謹川的字最近可有長進?”
季北庭頓住:“......臣現在已經是工部主事了。”
怎麽還有種當年在國子監被她監管著練字的錯覺?
林知眠與裴雲昭同歲,要比祁朔和季北庭大上幾歲,而季北庭作為最小的那個,幼時沒少被各種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