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今天也要溫柔一點。”……(第2/3頁)
國公府廚房頗多,她便是選了那個不怎麽常用的去做小食。
又以身子不適無甚胃口為由沒去前廳用晚膳,為的便是借此當頭清洗一番。
不知是她技藝不精還是廚房本就煙灰頗大,奚蕊足足換了三桶水才覺洗盡身上塵氣。
白嫩的肌膚因著熱水氤氳透出點點紅潤,她擡步踏出浴桶,擦拭幹凈身上水漬後穿上了早先備著的蘇梅絹裙。
卷了半幹的發絲完全披散在身後,她落座於銅鏡之前執起了銅黛。
奚蕊的眉本就精巧,只需稍稍輕描便夠,又因著臉頰本就紅潤,她也免了胭脂。
做完這一切後,頭發也幹地差不多,她用玉簪隨意挽起,再往外瞧去時已是暮色沉沉。
奚蕊起了身,端起那辛苦一下午才做出的海棠酥,推開門,終於朝祁朔所在的書房走去。
*
她與他甚少在除了就寢與用膳時有其他接觸,而上次來書房還是新婚第二日想同他一道入宮的時候。
當奚蕊站定在門口的瞬間,房門便打開了來。
她有些詫異,便見著銘右抱拳叫了聲夫人,然後為她讓開了路。
奚蕊輕輕頷首,隨即邁著步子緩緩移進室內,與此同時身後之門也應聲而關。
“妾身問夫君安。”她噙著淺淺笑意福了身,“夫君辛苦,妾身便為夫君做了些小食。”
說罷她上前將手中白玉托盤置在案上,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祁朔雙手交叉,手肘置於桌案,看向那小盤荷花酥時,不由得想到了鈞左匯報的‘夫人幾番燒糊鍋底’之類言論。
他眼底有些猶疑,而那方的奚蕊並沒察覺這一不妥。
祁朔少言她也算習慣,於是自顧自地坐到了他身側的凳子上,單手托腮正欲再言,便見到了那窗邊的綠蘿。
奚蕊眸中泛光:“妾身見夫君書房單調得緊,便自作主張地遣人送了些綠植,夫君覺著這綠蘿如何?”
祁朔頷首:“尚可。”
她欣喜更甚,眼角彎起,兩頰的梨渦十分顯眼:“夫君喜歡便好,妾身可是為它們親自澆了好幾日水呢。”
聞言,祁朔下意識便想到這剛齊他胸口的小姑娘手持水壺,踮著腳澆灌窗邊綠蘿的模樣,當下眉眼不自主松和許多。
“你身子不適?”
奚蕊愣了愣,隨即想到今晚為了節省時間胡謅的借口,笑著將托盤推了推囫圇道:“已經無礙了,夫君嘗嘗妾身做的酥餅?”
她凝望他的瀲灩杏眸中滿是期待,祁朔停頓未久,終於伸出手執起一枚小巧的海棠酥。
奚蕊屏住呼吸靜待著他的宣判,心底是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緊張。
忽然想到什麽,又趕忙為他倒了杯茶遞過去:“夫君喝點。”
祁朔垂眸瞧去,忽地發現那本該白嫩無暇的柔荑之上,此時染上了星星點點紅痕。
劍眉微蹙,落入奚蕊眼中卻只以為是她又失敗了,方才亮起的瞳仁又黯淡不少:“是不是妾身......”
“不是。”她驀地擡頭,又聽到他說:“夫人手藝精湛。”
不安被安撫,突然手背被人覆蓋。
“處理過了嗎?”
略有粗糙的手指摩挲過那被油滴濺落留下的紅痕,奚蕊頓覺一陣不自然的心跳砰然而起。
她怔忪片刻才堪堪點頭:“......嗯。”
“以後這種事情不必你親自去做,府中下人不夠便遣德元去添置些。”
“......可是妾身想為夫君獻上自己一番心意。”
手背的燙傷分明已經無礙,可此時因著他的觸碰卻又覺得灼熱異常。
緘默的室內仿佛落下一根針都能聽得見,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搭她這句話,卻又聽到他再次開口。
“收到了。”頓了頓,他繼續道,“你的心意。”
男子低音醇醇,仿若巨石投進湖底,落入奚蕊心間瞬間泛起圈圈漣漪,不自主地收攏了掌心。
她擡頭,直直地與他對視,流轉燭光粼粼的瞳孔中染上水色朦朧。
眼前男子雖依舊神色淡然,可在他眼底,她似乎見到了不同於以往的波動。
霎時間,奚蕊莞爾彎了唇角,她趁他不注意猛地抽出手臂,而後又俯身彎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再迅速直身。
紅暈蔓延上耳根,她眼神飄忽,又吞吞吐吐道:“你也不要太感動,以......以後還會有的......”
祁朔眼眸微眯,手臂一探便將人輕輕拽過。
奚蕊身子不穩落入他的懷中,緊接著便是炙熱的吻落入唇上。
空氣中交疊彌漫起深夜的悸動,少女的清香陣陣沁入鼻尖,又浮動到心頭耳際。
她的身子軟成一灘水般,手指輕扯著他前襟,忽然他放開了她。
奚蕊迷茫擡眼看他,便見祁朔深邃如潭的瞳仁中隱含著絲絲克制。
為什麽要克制呢?
她是他的夫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