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被水淹沒不知所措(第2/2頁)

破空之聲,入肉之聲,箭矢釘在木樁上之聲,交錯入耳,前者最密集,後者次之,最後一種最稀疏。攢射的命中率之可怕,可見一斑。

氐族兵和枹罕兵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一排排地倒斃落水。

有些氐族士兵手上也沒有弓箭,甚至逃生時為了方便攀援,連長槍都丟了,要反擊只能拿著腰刀反擊。但他們被這種單方面的屠殺刺激得神經崩潰,不管不顧激發了蠻勇,想要殊死一搏拉個墊背的。

數以百計的氐族勇士趁著水頭稍稍過去、水勢趨於平穩後的空档,大呼酣戰地抄家夥往篷車陣沖去,不過至少一小半顯然是低估了水流的沖力——

哪怕最高的洪峰過去了,水位不再上漲,但水流的速度其實是不慢的,這些人不懂物理,以為只要是水位不再上漲就等於沖力較弱,結果剛下水就沒站穩被沖走白給了。

更多的士兵看到了同伴的覆轍,小心翼翼一步一個腳印紮穩了往前靠近,但這種龜速的沖鋒顯然沒機會爬上篷車了,表現最好的也不過是走到篷車前十步左右,然後被精準一箭帶走。

這樣無畏付出了一兩千人的白給後,枹罕兵和氐兵終於放棄了一切近戰嘗試,只由那些帶著弓箭的士兵跟篷車陣對射反擊,其他人都不掙紮了,最多等戰友弓手戰死後撿起死者的弓繼續放箭。

可惜李素造的篷車本來就是大戈壁上跟西涼騎兵對抗都沒問題的作戰型,兩側擋板很高,漢軍弩手們可以戴著鑄鐵頭盔,只露出肩頸頭部跟敵人對射,身體的八成以上面積都擋在一寸半厚的木板後面。

氐族兵和枹罕兵倒是也有工事遮蔽——他們可以依托木樁寨墻躲箭。但問題是他們的士兵幾乎是擠滿了墻的兩側,靠內側一邊的士兵就全成了活靶子。

關羽軍好整以暇的把靠著寨墻內側的敵軍全部弓弩點名一排排射殺,最後那些精神崩潰直接跳水躲避。然後關羽才帶著車隊開到寨外,如法炮制再點名一遍寨墻反面。

被如此高效率地屠殺精神折磨了整整半刻鐘,宋建徹底精神崩潰了,讓士兵們高呼願意投降,只是請關羽保證投降後可以不死。

宋建之所以有此顧慮,也是因為他實在是個積年老賊,叛漢十多年了,而且黑材料比韓遂都不幹凈——韓遂雖然兵比宋建多,主動進攻關中朝廷控制區的劣跡也更多,但韓遂從來沒敢建號改元。

而這個宋建,雖然沒有稱帝,但他仗著枹罕地區乃至背後的積石山黃河河口地勢險要太偏遠了,居然敢手賤自建年號!

他從七年前韓遂被皇甫嵩殺敗時,覺得韓遂頂在前面、實力大削,不可能威脅得到他,而朝廷跟他之間還隔著個韓遂,也不可能越過韓遂攻擊到他,就膽子肥了,自稱“河首平漢王”。

稱王不能一概認定為謀反,稱帝才是必然謀反。但稱王加自設年號改元,那肯定是謀反了。這也是歷史上後來曹操征西涼時,哪怕韓遂都能想辦法投降,宋建卻必須死扛到底、最後被夏侯淵在枹罕、興國一帶擊敗斬殺的原因。

此刻他要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眼看就要被亂剪攢射殺成刺猬,他也不會拿率眾投降跟關羽談條件了。

然而,關羽果然也是有原則的:建號改元的人怎麽可能饒恕?這都能饒恕的話,豈不是當年張角、張舉、張純、張魯都能饒恕了?

這一點沒得談,關羽要是談的話,回去也會被人狠狠彈劾,甚至會給劉備陣營抹黑,被其他諸侯抓住把柄口實。

所以關羽義正詞嚴地在篷車上讓士卒大喊:“宋建建號謀反,罪在不赦!偽丞相、三公、大將軍以下者,殺宋建來降方可免罪!”

說完,就繼續箭雨覆蓋,把宋建死守的那段營區土堤上的士兵又射死了數百人。

最後,堤壩上終於暴發出了內訌,一些枹罕士兵揮舞著腰刀內亂砍殺,朝著宋建的嫡系親衛砍去,刀刀見肉殺作一團。

關羽軍絲毫沒有停止放箭,繼續射殺催逼,只不過箭雨的方向略微調整了一下,盡量往宋建的衛隊射去。不過如果箭法不準誤傷到陣前起義的士兵,也沒有辦法。

半盞茶的工夫後,血腥的屠戮徹底結束,一群反正士兵各自揮舞著宋建那戴著頭盔的首級,以及他的手臂、大腿、軀幹,揮舞請賞懇求關羽停止放箭。

隨軍的宋建之子、偽大將軍宋信也被亂刀分屍獻功。可惜他封的偽三公還在枹罕、興國等地老巢,沒隨軍前來。

關羽這才下令:全部把兵器丟水裏或者插在木墻上!放下兵器才算投降。

剩下的氐族兵和枹罕兵全部放下武器,乖乖原地等待俘虜。關羽這才騰出手,僅僅分了幾百人看守俘虜,剩下的部隊回頭往下遊韓遂部的位置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