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5頁)
不插手的話,一會兒醒來的會是心魔,還是與心魔抗爭的謝酩?
他趴在床頭,眸光是自己也未察覺的溫和專注,無意識地數著謝酩的睫毛,晃了晃神。
昨晚和謝酩鬧了一通,他都忘記夢裏的那一幕了。
夢裏的謝酩被人殺死了。
用的劍……他想不起來了。
即使知道謝酩就躺在觸手可及的面前,外傷已愈,除此之外再無傷口,楚照流心底還是湧起了一股極為難過的情緒,在看見謝酩被人殺死的瞬間,靈魂深處的顫栗痛苦而悲慟,痛得他想哭。
也當真哭了。
從小到大,他除了靈脈被毀,醒來之後在夜深無人之時默默掉過淚,就再也沒有哭過。
連他娘都調侃:“照兒從來不哭,連出生時都是笑著的。”
夢裏的那一幕也是在幻境裏發生的嗎?
從背後刺了謝酩一劍的人是誰?
楚照流眉心緊鎖著,忽然察覺到一只微涼的手從眉間拂過,仿佛是想要碾平他眉宇間的褶皺。
他擡起眼,與一雙混沌的紅眸對上。
楚照流按下心頭的情緒,笑了笑:“哦?醒的是你啊。”
見他恢復了往常的愜意悠哉,謝酩又把手縮了回去,扭過頭不看他了。
這是怎麽了?
楚照流納罕地湊過去,謝酩立刻又往另一邊偏過頭。
楚照流試探著又轉到他面前,如他所料,謝酩腦袋一垂,幹脆低著眸不看他了。
哦喲?昨晚和他打的也不是這位啊。
楚照流堅持不懈,無賴似的往他身上一躺,腦袋從下面湊過去,眨眨眼:“謝宗主,怎麽不看我啊,我哪兒得罪你了?”
謝酩幹脆閉上了眼。
跟個鬧脾氣的小孩兒似的,能見到謝酩這一面,真是開了眼了。
楚照流擺正身體再一看,敏銳地注意到,謝酩的耳垂泛著微紅。
看起來不像是生氣,反倒像是……害羞?
楚照流腦子轉得快,當即就想起昨晚覺得這樣的謝酩可愛,調戲似的親了他兩口的事。
他恍然大悟,肩膀禁不住抖了抖,憋著笑沒吭出聲來。
貌似這個傻乎乎的謝酩,是三個狀態的謝酩裏臉皮最薄的那個,與總想著睡了他的心魔尤其相反。
仔細一想,謝酩正常時候的性子,貌似就折中於這兩者之間。
若是心魔代表了謝酩心底積存的惡念,那這個對抗心魔的謝酩,或許就是謝酩性子裏的善面?
楚照流興致突起,完全忽略了這位“善面”對著外人擡手就是一道劍氣,還不分物種,連鳥兒子的醋也吃。
搞得他當時幾乎以為謝酩連劍的醋也會嘗一口。
他仿佛找到了什麽新鮮玩意兒,眼裏興味湧動,扇子一合,挑起謝酩的下頜,似笑非笑道:“羞什麽,口口聲聲說要辦了我的不是你?”
謝酩的耳垂更紅了,睜開眼望著他,沉聲否認:“不是我!”
“哦?所以你不想……”楚照流頓了頓,文文雅雅地吐出粗俗字眼,“幹我?”
謝酩瞳孔微縮,緊盯著他,攜來股沉甸甸的壓迫感。
楚照流非但不懼,反而看得心花怒放。
平時他對上謝酩,只有被調戲與反調戲的份兒,沒想到風水輪流轉,謝酩也有今天!
他笑吟吟地湊上去:“不敢看我,是因為我昨晚親你了?”
謝酩死死地盯著他半晌,才慢慢點了下頭:“嗯。”
楚照流樂死了,故意道:“那你完了,我不僅要親你,還要伸舌頭。”
羞不死你。
哪知道這句話一出,謝酩的臉確實更紅了,目光卻點滴不漏地鎖在他臉上,認真地點了下頭:“好。”
楚照流笑容一僵:“…………”
哈?
謝酩的臉色雖紅,眼底卻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楚照流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可置信道:“你故意演來套我是吧?”
謝酩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伸手將他拉近了些,催促道:“不是親我嗎?”
無辜得純然天成。
比故意挖坑、欲擒故縱的謝酩本酩段位還高。
楚照流嘴角扯了扯,溺在這麽純善的眼神裏,實在不好意思食言,但真要他那麽做,他又有點做不出來,思來想去,幹脆一展扇子,擋住謝酩的視線,湊上去在他唇角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成了。”
還沒退回去,腰間就圈來一股巨力。
謝酩唇角抿了抿,有些委屈似的:“騙子。”
楚照流欣然領受稱號,趁著謝酩腦子不好,哄騙道:“今天不方便,這樣吧,倘若你成功戰勝心魔清醒過來,我就一天親你三回。”
謝酩依舊抓著他的手腕,並不買賬:“你騙人。”
“這次不騙你。”
楚照流邊編鬼話,邊心道,話是楚照流的嘴說的,關我楚照流人什麽事?
他的笑容甜蜜溫柔,活像只循循善誘的小狐狸:“我要是騙你,就任你處置,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