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夢過死亡我死在咱們家中,再沒能等到……

安北侯不分青紅皂白,將那些人直接由城門口帶到了軍營的暗牢裏。

那幾人自然不依,眼見自己要被扣留,索性也不裝了,從腰間抽出軟劍,與輔國軍打了起來。

即便禁軍也不是吃素的,但五人對幾十,對的還是久經沙場、訓練有素的將士們,自然是毫無勝算。

將士們在沙場上練就的都是將人斃命的殺招,數招過後,副將見不敵,忙給下屬打了投降的信號。

五人被將士們押下去時,都朝虞硯看去。

男人依舊坐在南官帽椅上,懶散悠閑。

他手肘支著座椅扶手,十指交叉相扣,置於身前,修長的手指百無聊賴地摩挲著棱角鮮明的指骨。

他似笑非笑看著這邊,給人一種玩弄於鼓掌間的莫測與深沉,叫人脊背發涼,心生懼意。

他們後悔了,為何要試圖隱瞞呢,若是如實說來,下場一定不是這般。

他們是帶著聖旨來的,無需這般偷偷摸摸。

說什麽都晚了,因為安北侯的耐心是最差的。旁人的耐性能支撐著一個人問一句話問上幾遍,可是安北侯……只一遍,他便再無心思與人周旋。

禁軍的人被關進暗牢,又不到半個時辰,孟久知帶著聖旨出來,交給一直等待在營帳內的那個心情極差的男人手裏。

孟久知自然知道主子心情差是為何,若不是因為這幾個京城來的,虞硯此刻定然還泡在溫柔鄉裏出不來。

“主子,聖旨。”

虞硯坐在椅子上,臭著臉接過。旁人接聖旨都是要跪接,可虞硯向來我行我素、囂張跋扈到極點,他拿到聖旨便將其打開,垂眸看去。

是太後的親筆,他認出來了,落款處是皇帝的玉璽。

虞硯的頭驀地一痛,腦子裏像是有一根繃緊的弦,被人用力撥了一下,弦繃到極致,斷了。

劇烈的疼痛叫他只是微皺眉頭,孟久知觀察入微,心高高懸著,“主子,您怎麽了?”

男人握著明黃聖旨的手用力收緊,抿起唇,似在忍耐什麽,片刻後,他慢慢松了口氣。

淡聲道:“無事。”

旨意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要讓安北侯夫人回京,太後說有些想念明嬈,於是召她回京。

虞硯冷笑了聲,隨手將聖旨扔到桌上,身子靠在椅背裏,微闔了眼睛。

說什麽想念?太後從未見過明嬈,何談想念?真是連理由都懶得想。

帳外偶有訓練有素的士兵路過,腳步聲整齊,肅穆嚴整。

帳內卻無人言語,寂靜無聲。

孟久知揣測了會,試探道:“主子,那幾位如何處置?是殺還是……”

“先留著吧。”

“是,”孟久知應道,“屬下已命人加強了城中防備,若有可疑人員出現,屬下再將他們關進暗牢?”

“嗯。”

孟久知拱了拱手,就要告退,虞硯又叫住他。

他站起身,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聖旨,深邃的眉眼再擡時,目光鋒利。

他沉聲道:“盯著明遲朗的人莫要松懈,限制他的行動,不準他離開家門。”

“傳話給明卓錫,本侯準他一個月假期,讓他在家好好照顧他兄長,不要出門。”

“帶上人,跟我走。”

孟久知不知主子這般架勢又是要去找誰算賬,他帶著人,跟著虞硯到了一小門戶前。

這是秦宅,他來過兩次。

不等虞硯吩咐,孟久知上前叫門,依舊是劉叔開的門。

劉叔看到孟久知時便是一愣,“你們……”

孟久知還算有禮,他對著劉叔微微頷首,側過身子,露出了身後的男人來。

劉叔看到虞硯,原本很詫異,可很快他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勢。劉叔默默抓緊了掃帚。

虞硯低聲同下屬說了一句“你們留在此處”,邁步進了門。

不大不小的院中,虞硯站在一邊,他對面是秦家的幾人。

連竹護在秦氏面前,警惕地看著虞硯:“侯爺這是作甚?帶那麽多兵來是要抄家?”

“不是。”男人惜字如金,面無表情地道。

連竹往他身後看,緊皺著眉,“我家姑娘呢?她沒一起來嗎?”

“她不知。”

連竹驚道:“侯爺這是背著我家姑娘……”

秦氏安撫地拍了拍連竹的後背,打斷了她的話。

婦人三十五六的年歲,一頭烏發整齊地綰起,優雅溫婉,一雙桃花眸笑意盈盈,溫柔嫵媚。

同明嬈如出一轍的眼睛,但虞硯的心裏卻生不出分毫好感。

大抵是因為常年身子不好,婦人臉色稍顯蒼白,並無尋常人那般紅潤的血色,看著更加純良無害。

溫柔和善,知書達理,表裏如一,這是秦氏不同於太後的地方。

虞硯在心裏反復告訴自己,秦氏雖然有一副他最討厭的皮囊,但秦氏是個從裏到外都溫和無心機的女子,她是明嬈的母親,她和那個女人不同,與太後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