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拔除釘子用威脅消除威脅,簡單粗暴【……

虞硯久久無言,他沉默良久,才緩緩彎下了身子,將明嬈再次裹進懷中。

他將下巴墊在明嬈的肩上,面沖裏,鼻尖擦過女孩的頸側肌膚,然後深深吸了口氣。

在顫抖著吐出氣息時,呼吸都是燙的,潮濕的。

眼睛很熱,喉間像是梗了什麽東西似的,噎得人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喉頭發澀,心中亦是苦澀難當。

他幾次想要開口,艱難地啟唇,張了張嘴,喉嚨處一股鉆心的疼,夾雜著難以下咽的酸澀又一起湧了上來。

最終只動了動嘴唇,沒能發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虞硯沉默地抱著懷中人,任由心底情緒劇烈地翻滾,良久都沒能平復心緒。

他緊緊抿著唇,一再努力克制著胸口的澎湃,可不穩的呼吸節奏出賣了他此刻激動的心情。

明嬈任由虞硯抱著,他的情緒也影響了她,明嬈的眼眶也有些發熱。

二人沉默地相擁良久,明嬈才推了推男人的胸膛,從他懷裏起來。

“你知道發生什麽了嗎?”她問。

虞硯嗯了一聲,拉著她的手,來到桌前坐下。

他給她倒了一杯茶,在她身側坐下,又握上她的手不松開。

明嬈喝茶平復心情,茶水浸潤了有些幹澀的唇,她舔了舔,措辭許久,才道:

“虞硯,是什麽人在跟著我?為什麽要盯上我?”

虞硯皺了下眉,本不打算說,但她十分堅持,只能如實道:“是西戎的人。”

明嬈微怔,原來不是宮裏的人嗎……

虞硯握緊她的手,目光沉靜且堅定,像是在承諾:“不會再有下次,我保證。”

“好,我信你。”

虞硯自己也飲下一杯茶,他手指摩挲著杯壁,突然問道:“為何你會無端提起家裏?”

明嬈的心跳停了一瞬,心底掠過一絲慌亂。

她其實並不想把以前的事告訴他,那更像是一場夢,還是不得善終的噩夢。

“我這幾日總做夢,夢到到處都是豺狼,它們藏在暗中,總是伺機而動,想要一口將我咬死。就算我躲在家裏,也會看到那樣一雙隱忍恐怖的眼睛。”

虞硯攥緊了拳,沉聲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當晚,虞硯整宿難眠。

轉日一早,虞硯回了軍營。到時,孟久知剛從暗牢裏出來。

孟久知手裏拿著一張口供,他跟虞硯說,那個奸細最終沒有熬過酷刑,都招認了。

虞硯深神色淡淡,接過口供,一邊看,一邊往營帳走。

孟久知忐忑地用眼睛瞄著男人,他總覺得,虞硯今日身上的氣場格外強大。

挑起門簾進了賬,虞硯將頭盔隨手掛起,在桌上將微皺的紙張鋪平,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個紫檀木鎮紙壓上。

孟久知瞥了一眼,瞧見那鎮紙似乎不是什麽尋常之物,再三猶豫,還是沒有多嘴。

他只在心裏嘀咕,自家侯爺也愛收集一些小玩意,他向來就是買來擺著放,每次看到都會買,就像潔癖一樣,是一種本能。

可買來了也是往府裏一放,一年半載也想不起來回去一趟,又瞧不出有多喜歡。

安北侯是武將,平時鮮少舞文弄墨,雖然孟久知也知道,安北侯的文采極佳,更是寫了一手好字,可他平時連正事都懶得做,遑論附庸風雅了。

這種無所謂的文房四寶向來就是有的用就行用,手邊沒有,從地上撿起塊石子就當鎮紙,隨手折下一根樹枝便能當筆墨。

今兒真是稀奇,竟然破天荒的隨身攜帶這麽精美昂貴的鎮紙。

“他沒有提是誰派的死士盯著明嬈的?”

虞硯一目十行瀏覽完,合上紙,第一個問題便是關於夫人的事。

孟久知道:“問了,他說不知道。”

“不知道……”男人輕聲笑了笑,“你來猜猜。”

他一邊說著,一邊牙齒輕輕咬了下舌尖,那處又傳來絲絲痛楚。

他有一瞬走神,眼前驀地閃過女孩那雙霧蒙蒙的雙眸,還有那張被他吮得發麻發紅的唇。

反復將被她咬破的舌尖抵在上顎,感受著她帶給他的傷口,男人眼中笑意愈發明朗。

孟久知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呆愣愣地重復:“要屬下猜嗎?”

男人淡笑著嗯了聲。

孟久知被這笑容蜇了眼睛,忙垂下頭,“屬下不知……”

心裏卻喊了聲“見鬼”。

他倒不是真的一點猜想都沒有,暗衛所截殺的死士肩膀上有明顯的身份印記,這未免太張揚,好像生怕讓人不知,來殺人的是二殿下的人一樣。

連孟久知都要多想一想會不會有人栽贓嫁禍,更何況是安北侯這樣謹慎的人。

孟久知的想法有,但他說不出口,實在是現在心裏亂糟糟的。

他一會覺得主子今日心情不佳,好像下一刻就要找個人砍了腦袋玩玩。

一會又覺得,主子心情莫名其妙又好了,孟久知又開始擔心虞硯是不是再說幾句話就又打道回府陪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