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七宗罪(第2/4頁)

賴死在頂級公寓,一開始還會走動,到後來吃飯穿衣洗澡都要傭人伺候,再後來幹脆躺在床上完成人類的新陳代謝。

就這麽躺了四五年,變成一個五百公斤的胖子,被管家和傭人合謀謀奪家財後棄之不顧,無法移動,礙於饑餓,身體吃掉脂肪、胃吃掉肝臟,卻不肯下床走動半步。

因為他的腦子已經被懶惰吞噬,忘記基本的生存技能,最後活活餓死。

死亡的表因是饑餓,內因卻是從始至終不變的懶惰,所以盡管他表現出‘暴食’的特征,其原罪還是‘懶惰’。

岑今慢條斯理地拿出蜂蜜罐,回想小雀斑告訴他的話:[‘懶惰’沒有理智,兼具懶惰和暴食兩樣特性,注定表現最狂暴。]

肥胖男人發出‘嗬嗬’的聲音,渾濁的眼珠子轉動,似乎嗅聞到蜂蜜的甜味,腸道和胃激烈蠕動,發出咕咕聲響,仿佛分泌過多的胃酸已將胃灼燒出一個大洞,流淌進腸道,準備侵蝕臟腑。

[七宗罪環環相扣,歸根結底就是放大萬物生靈身上的欲望,過度沉迷欲望,忽略對神的愛。每一項罪行審判到最後,不過是自視甚高,自愛遠超於愛神。]

[未能全心全意地愛神,就是唯一的原罪!]

小雀斑譏諷的神色頗為耐人尋味。

[其實‘懶惰’是最好安撫的原罪,只要給夠食物。玩偶屋任何東西他都不能吃,只有兩樣東西算食物,一是被審判者,也就是所謂的遊客、工作人員。]

[反正都是有罪之人,不如投喂‘懶惰’。相信我,這對他們來說是救贖的意義。]

小雀斑說這話的時候,笑容一派天真甜美,語氣充滿蠱惑。

“救贖的意義?關我什麽事,我又不是普度眾生的菩薩。犯罪自有律法懲處,何況救贖罪犯本身就是多此一舉。

所謂審判的目的不過是利用可怕的刑罰壓迫、恐嚇,和罪犯逃脫罪行的僥幸心理,收攏一大批死心塌地的信徒罷了。”

岑今踩在肥胖男人的肚皮上,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目光冷淡,握著蜂蜜罐伸向肥胖男人張開的大嘴,稍一傾斜便有黃澄澄如金子的液體倒下來。

[其二,就是‘嫉妒’的蜂蜜。以糖果人的身體為巢穴,每日勤勤懇懇地采著以他的‘嫉妒’為養料的鮮花花蜜,釀造出來的蜂蜜是舉世無雙的美味。]

只倒了一點蜂蜜就立刻停止喂食,肥胖男人不滿足地咆哮,岑今另一手手指微彎,卡住上顎的鐮刀‘呲啦’一下劃破皮肉和骨頭,直接穿透肥胖男人的下巴。

一點糖漿挨一刀,饜足和劇痛輪流刺激肥胖男人混沌暴躁的大腦,致使時刻處於狂暴狀態中的原罪有了一絲清明。

“蜂蜜還是鐮刀?”黃毛問。

肥胖男人啊啊地叫著,雙手雙腳擡不起來,雙眼牢牢跟著蜂蜜罐走,死後忍饑挨餓的腸胃好不容易舒緩,強烈的滿足欲促使他心隨意動,操控整個被吞噬同化的房屋攻擊黃毛。

手臂粗的肉紅色腸子唰唰數聲便將黃毛團團圍繞,頭部如沙蟲裂開,露出犬齒密集的口器,伸出細長如蚯蚓的肉粉色舌頭齊刷刷攻向岑今。

黃毛慢吞吞地說:“敬酒不吃吃罰酒?”

羅比因這驚險可怖的一幕而屏住呼吸,心臟提到嗓子眼,反觀黃毛一動不動,稠密的攻擊卻在瞬間暫停,鱗集的肉粉色舌頭仿佛高速撞擊到什麽硬物,尖端齊齊出現彎折並在暫停的下一刻,充血爆裂。

血水滋滋灑落下來,肥胖男人一邊疼得呻吟,一邊狼吞虎咽自身掉下來的一部分。

羅比看得膽寒發豎,深覺惡心。

黃毛擡起腳,腳尖點著穿透下巴的鐮刀刀尖,不厭其煩地問:“蜂蜜還是鐮刀?”

肥胖男人口齒不清地吐出一個單詞,黃毛的手指向下一劃,周身被定格的腸子像禮花一樣爆裂,場面令人作嘔。

羅比扶著被吞噬一半的桌子,聽到黃毛又是‘蜂蜜鐮刀’的問題,艱難舉手說道:“他說蜂蜜。”

黃毛:“啊?說了嗎?”

羅比:“說了法語。”

黃毛沉默一瞬,跳下胖子肚皮,雙腳一落地,血水自動退避露出幹凈的地面:“下次說中文。”

“……”

黃毛拋著手裏的蜂蜜罐,將其扔進肥胖男人大張的嘴巴,下秒便有幹燥的鐮刀落入掌心,向前兩步同胖子說:“跟我合作,我再給你兩罐蜂蜜。”

肥胖男人用英文說:“三。”

“成交。”黃毛問他:“我給了你蜂蜜,你能給我什麽?”

肥胖男人:“脂肪和骨頭。”

黃毛:“無趣。”

肥胖男人:“色欲會喜歡。”

黃毛挑眉,便聽身後的羅比失聲驚嘆:“臥槽!”

回頭一看,見到一個渾身赤裸雪白但豐乳肥臀的女性玩偶,用真實的脂肪和骨頭制造出來的玩偶,肖似真人,但比真人更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