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戮神(3)(第3/5頁)

岑今高舉西洋廚刀,對著西王母右手重逾千斤的堅固青銅盾,左手覆以十萬重力並匯聚刀尖,右手砍骨刀迎上西王母同樣千斤重的青銅大斧,瞳孔劇縮至更小,兩管鼻血先後流出。

重力掌控!

重力剝奪!

百萬重力強壓!!

‘呲’一聲如裂帛,畫面瞬間無聲,西洋廚刀接觸到青銅盾之際,如有神助般直接找到盾牌上的‘眼’,對著‘眼’,順著結構如切割解凍的嫩豆腐那樣,秒將青銅盾削去大半。右手的砍骨刀在即將與青銅大斧相撞之際,一個趔趄手抖,刀刃狠狠劃過大斧刷下一串刺眼的火花,以犧牲肩膀為代價,將砍骨刀狠狠劈進西王母的心臟,十萬重力統統灌入她的臟腑。

同時施展超凡之術,簡直被玩出花來,像法師不停扔出法術打怪,就是故意打西王母措手不及。

在西王母被重力控制動彈不得之際,重創她的傷口,同時重力掌控身後兇獸的行動,旋即雙腿蹬上西王母的腹部反將自己送到銅壁,扭頭就沿著銅壁飛快上爬。此時,重力掌控失效,重力剝奪起效,兇獸兇猛的攻擊全沖向西王母,咆哮著將其撞進滾燙的銅水中,濺起百米浪花,高台霎時被溶化得更厲害。

過程招式繁雜,實際過去不到五秒,黃毛已經跑到碗口,低頭看下面激烈爆炸後迅速恢復平靜的銅水,目光逡巡,試圖尋找西王母的蹤跡。

但是風平浪靜,沸騰的銅水阻礙他尋找西王母,而他也不覺得西王母會就此死在銅水裏。

她明顯不畏懼高溫。

岑今站在碗口,居高臨下觀看,眼睛一動,看向斜前方突然不正常的沸騰,一柄黑金斬馬刀遽然破開銅水,帶起一串串光亮的銅水水珠,以超高速刺向岑今面門,甚至能聽到超高速產生的刺耳噪音。

躲不開。

岑今大腦中一閃而過的判斷,只能選擇硬碰硬,接連用砍骨刀和西洋廚刀抵擋,瞬間被穿透、絞碎,致肩膀也被黑金斬馬刀刺穿,牢牢釘在滾燙的地面。

後背和肩膀劇痛襲來,岑今大腦出現應激措施,霎時空白,雙腿繃緊,腳尖用力蹬著地面,腰腹上挺,劇烈的深呼吸,疼得發出嘶啞的喊聲。

他看到高台急速溶化,銅水從一個小湖擴成大湖,乍然升騰起無數光亮的‘蝴蝶’,如果此景與西王母無關,應該能成為震驚世人的夢幻表演。

長裙破損,身上傷口無數,胸口破開大洞,能看到裏面跳動的心臟和盤踞心臟沉睡的紅色蠱蟲,長發亂舞,形容狼狽、詭譎而艷麗的西王母浮在半空,面容沉靜,卻讓岑今感到其中驚濤駭浪般的憤怒。

那是海上風暴即將來臨前的平靜。

“三千年來,你是唯一逼我到這份上的‘新神’,我必須承認你很強,但是夠了。”西王母漠視著被釘在地面的黃毛,冷漠裏夾雜一絲厭惡:“我在你身上聞到故人的氣息,令人憎惡。”

那氣息來自剛才破開幹戚的兩柄菜刀,因為憤怒憎惡的情緒浮上來,西王母不受控制地絞碎了兩把菜刀,並將其溶成鐵水,扔進了銅水裏。

“他擺了我一道。”西王母聲音嘶啞:“但是他也小瞧了我,他以為我不知道如何啟用強武,可我知道。”

岑今在劇痛中聽到西王母的嘆息:“我是燭龍拋棄的血脈,最孱弱的血脈,卻是唯一得到海內昆侖承認的……明白嗎?征伐不是我的意志,是至高神明的意志,是海內昆侖的意志!強武,只承認能夠繼承它意志的君王!”

“青銅王城就是強武,強武就是海內昆侖,只有得到海內昆侖承認的君王,才能控制強武。”

氧氣稀薄,溫度急速上升,高溫甚至將空氣中的水汽也蒸發了,地面在溶化——不,應該說整個青銅王城都在溶化,從宏偉的王宮宮殿到青銅高台,至底下星羅棋布的街道、銅屋、銅樹和運轉的齒輪全部溶化成銅水,接著幻化成緋紅色的‘光蝶’,無聲地飛舞。

烏雲密布,如灰黑色的厚重的天鵝絨幕布,數以萬計的緋紅色‘光蝶’點綴其上,宛如一出偉大的默劇表演。緋紅色蝴蝶於飛舞中蛻變出具體的形狀,翅膀上的紋路清晰可見,絕麗華彩,卻透著濃重的死亡氣息,仿佛是引領亡魂走向消亡的曼珠沙華。

傳聞,西王母掌災疫,五刑殘殺,乃大兇之神。

岑今拔出黑金斬馬刀,身後的青銅被溶化,而他急速墜落,上空是濃墨重彩的緋紅蝴蝶,周圍是急速下墜的高峰,雪花飄揚其間,深千米的河流奔騰,轟隆水聲由遠及近。

狂風呼嘯,天搖地動。

沒料到青銅王城會以這種方式瓦解的李道一扛起周滿跳下雪山山巔,雙雙愕然地望著漫天光彩,而天地無聲,旋即臉色遽變,山巔咆哮,大雪猝然崩塌,河流不正常地奔騰,有一種即將天傾地塌的錯覺浮上現場每個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