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夜遊神(3)(第2/4頁)

不!不是沒有額葉,而是一團黑色的物質取代了額葉!

當我回過神,試圖夾起那團黑色的物質卻發現它在蠕動,那是活的不知名的生物!

無論面對多恐怖的病症、多可怕的病人都能面色如常的我,卻被這團黑色的活物嚇得毛發悚立。

所幸它沒能活動多久,很快就枯死。

我確定這是一種新型寄生蟲,寄生人腦額葉的位置,吃掉額葉、取締額葉,而失去額葉的人要麽變得沉默,要麽變本加厲地狂躁,這可以解釋乙為什麽突然發瘋攻擊甲。”

新型寄生蟲?寄生?

岑今琢磨著這個詞,覺得跟妖附身是同一個意思,說到底都是寄生人體依靠吸取宿主的生命存活。

“由於驚嚇過度,精神恍惚下的我誤入女洗手間,躲在隔間裏的我,聽到護士們聚集在一起討論甲乙的死亡。她們比我早來三四年,聽說是家屬。

至於是誰的家屬,我並不知道。

她們說二樓曾經發生過大屠殺,從此以後,二樓成為禁區,生人不得靠近。

原來在我之前,李振中並不看重醫生,老師只是樓裏作為外科輔助的工作人員而已,真正被重視的人員是一批研究物種繁衍和進化的生物學家。

二樓就是他們的住所,奇怪的是這批生物學家被聘請前似乎經過篩選,以家庭為單位,多數夫妻同職業才一起被雇用。所以二樓區別於三樓房間結構,而封鎖的七樓曾經是生物學家們的工作場所。

我還知道我們平時的實驗生物都是從七樓運下來的,原來‘觀音’不是外來物種,而是上一批生物學家的研究成果?

不對,現代生物學技術絕對培育不出類人新物種,至少‘觀音母’是未被公開的新物種。

她們說大屠殺的兇手是每個家庭的成年兒子,他們年輕力壯,比身為生物學家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妹都強壯有力,所以輕而易舉殺死全家人。

殺完家人後,活下來的青年們沒有放下武器,仿佛被打開嗜血的開關,沖樓層裏的同齡人舉起屠刀,互相廝殺至最後一個人,當著姍姍來遲的雇傭兵,用斧頭砍下自己的腦袋。

事後解剖他們的身體,發現額葉空空,還蜷縮著一團黑色的寄生蟲。

自那之後,二樓成為禁區,樓裏所有生物學家和他們的家人一夜之間死亡,屍體被迅速處理。

幾個月後,李振中重用老師,聘請天才外科醫生,我就在其中。

我驚訝於我的到來跟大屠殺事件發生的時間竟如此接近。

倘若我知道大屠殺,還會接受老師的邀請嗎?

我現在不知道答案,也不願意深思。

護士們繼續說,盡管二樓被封鎖,事情卻沒有結束,有人在滿月的時候搭乘電梯,明明沒有按二樓,但電梯會停在二樓,原本鎖住的鐵門這時大開著,如果因為好奇而走出去,就會看到無數黑色的鬼影佇立在寂靜的樓道裏,一動不動。

如果被鬼影看見,就再也甩不掉。

說到這裏,有人進來呵斥她們、趕走了她們,洗手間裏一下子安靜得可怕。我看見那個趕走護士的女士停在我面前,敲著隔間的門說‘出來吧戴維斯醫生,我看見你走錯了’。

我尷尬的出來,同時感謝這位女士的幫助。

這位女士是護士長,在老樓住了很久。

我看見她胸口的銘牌,記下她的名字:常麗。

我問她關於二樓大屠殺的事,女士盯著我看了很久,意味深長的說:[那些兇手約莫十一二歲就隨父母入住老樓,吃住生活甚至讀書授課都在老樓。]

我細思片刻,瞬間遍體生寒。”

關於二樓的寫實日記到此為止,往下翻是隔了半年的解剖圖,沒有文字記載,不過第十五頁記載有三句話,信息量充足:

“李振中是個瀆神的瘋子。”

“死了三個李氏族人,屍體被送去三樓的停屍間,李振中說血月之日,就是逝去之人的復活之日。”

“常麗找到我,求我救她的三個孩子。”

旁邊畫著倒放的十字架,後面是被剖成兩半的血淋淋的公牛。

倒放的十字架意味著魔鬼降臨,剖成兩半的公牛吊在十字架身後則有點像一幅《被牛肉片包圍的肖像》的恐怖畫作,畫作中是一個教皇端坐金交椅,身後掛著被剖成兩半的公牛,觀感陰森扭曲,充滿憤怒和狂躁,像是被困在囚籠裏無法掙脫,每日面對深淵裏的恐怖,精神飽受折磨,日益狂亂。

戴維斯本來就信基督教,他認為李振中是魔鬼,身處的環境如同牢籠,精神和心理飽受折磨,想逃脫卻脫離不掉,因為他的老師死在離開老樓的前一晚。

當他挖掘出越來越多的秘密,觸及真相,離死亡也就近了。

岑今翻回去看常麗女士說的話,二樓大屠殺的罪魁禍首是那些被困在老樓裏生活八年之久的青年,在他們孩童時期,三觀尚未塑造之際,生活在灰白色的、充斥尖叫和血腥的壓抑的老樓裏,沒有離開過,連學習讀書都在老樓,那麽三觀如何塑造,不全都由李振中說了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