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頁)

裴野聞言將他的手擡起來看了一眼,當即便忍不住擰起了眉頭。

“手怎麽還能凍傷了?”裴野問道。

“沒傷,只是有點苗頭,我是以防萬一。”池敬遙說著找出藥膏遞給他,道:“營房裏都開著窗戶,屋裏跟外頭差不多冷。我一整日在各個營房裏來回躥,沒辦法……”

裴野將藥膏弄出來在手心先搓熱,這才幫池敬遙塗在手上。

塗完了手之後他不放心,又幫少年的兩只耳朵和臉頰也都塗了藥膏。

“不能弄個手套帶著嗎?”裴野問道。

“我得替人診脈,太不方便了。”池敬遙道:“總不能一天到晚不停的脫手套戴手套吧?”

裴野聞言眉頭擰得更緊了些,整個人看起來情緒極差。

池敬遙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二哥,我是不是挺沒用的?”池敬遙笑道:“就我這樣的身板兒,若是跟著你們去打仗,估計半路就要凍死了。”

裴野看著他,道:“不是人人都適合上戰場,就如同不是人人都能當大夫一樣。”

“可我是個男子,這麽不經折騰,也著實嬌氣了些。”池敬遙嘆了口氣道。

池敬遙原本只是隨口感慨,沒想到裴野聞言卻認真了起來。

他拉著對方的手道:“男子怎麽就不能嬌氣了?這世間之人,本就各有不同,女子也不是只能溫柔乖巧,也可以英姿颯爽,男子自然也可以溫潤端方,也可以嬌氣。”

池敬遙沒想到他竟這麽認真,倒是忍不住笑了。

“況且你並不嬌氣。”裴野道:“你比我見過的很多男子都要厲害,這幾日你是整個營裏最辛苦的人,我看他們沒一個及得上你。”

池敬遙甚少被裴野當面這麽直白的誇獎,聞言笑道:“真的嗎?”

“是真的。”裴野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他說著用手背在少年臉頰上蹭了一下,道:“睡覺了,我去洗洗手。”

裴野說罷去將滿手的藥膏洗幹凈,這才回來睡覺。

池敬遙被裴野誇了一通,當晚心情很是愉快,一覺睡得極為踏實。

次日一早,他像往常一樣簡單吃了口東西便開始看診。

章大夫那邊又送了一批人過來,裴野帶人將他們一一安置好之後,已經接近中午了。

“你面色不大好,要不要休息休息?”池敬遙朝一個士兵問道。

那士兵池敬遙還記得,便是那日說要寫家書的那個,名叫鄭彥平。

這鄭彥平年紀也不大,看著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很周正,做事也很穩妥,這幾日跟在池敬遙身邊幫了不少忙。

“可能是累著了。”鄭彥平勉強一笑,道。

“這會兒也差不多忙完了,你去歇一歇吧,別累壞了。”池敬遙道。

鄭彥平聞言也沒推脫,將手頭的事情做完,便回屋休息了。

這日很多症狀較重的人都惡化了,有的人甚至開始咳血。

池敬遙今日光是【強效消炎丸】就兌換了不少。

粗略算下來,這才第六日,他的積分就已經花費了一萬五千多。

其中有八千多兌換了【抗瘟丸】,另外七千多兌換了【強效消炎丸】,尤其是後者,每一粒耗費的積分太多,哪怕他千方百計省著用,這個耗費的量也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可人命關天,他又不能置之不理,因為很多情況危急的病人,若是不服藥很可能撐不下去。

依著此前的探子從陳國那邊探聽到的消息,這病本來就有一定的死亡率。

他這法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便是在人為的降低死亡率。

除了兌換藥丸耗費的積分外,更棘手的是,過了七日之後,他還得為眾人兌換一次【抗瘟丸】,這又要耗費將近八千積分。他原本積攢的近三萬積分,這麽折騰下來,眼看就要見底了。

若是能控制住祁州營的時疫,那當然最好。

他害怕的是徒勞無功……

“阿遙……”黃昏時,阮包子突然將他叫到一旁,道:“你跟我來一下。”

池敬遙不明所以,但見阮包子面色有些凝重,便跟著他一起去了。

阮包子帶著池敬遙去了一處營房,池敬遙進去一看,便見榻上躺著個人,正是鄭彥平。先前還只是面色不大好的鄭彥平,這會兒已經昏迷不醒了。

“他怎麽了?”池敬遙問道。

“好像是……染了時疫。”阮包子道。

池敬遙聞言面色頓時一變,忙上前替鄭彥平診了脈。

片刻後,他面色蒼白地起身,立在原地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這不可能,他怎麽會染病?”池敬遙喃喃道:“不可能,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阿遙,有沒有可能……我是說或許……你那個抗瘟丸並非一定能預防時疫?”阮包子問道:“鄭彥平會不會是個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