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頁)

“我不需要。”言知瑾垂下手。

觸摸蛇蛻的感覺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件死物,他卻覺得,這條半透明的蛇,隨時可能張開嘴,含住他的手,用尖銳的毒牙在他皮膚上戳出幾個淺淺的小坑。

“你把它放回去吧,別亂動別人的東西。”

“不再看看嗎?”言虺遺憾地說,“手感很好。”

“這果然是你的皮吧?”

言虺二話不說,手腳麻利地把蛇蛻擺回原位。

半透明的蛇盤踞在高高的托盤上,仿佛巡視領地的領主。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剛把蛇放回去,祭台後方就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響。

沈知瑜等人馬上規規矩矩地站好,裝作迷路旅人不誤入神廟遺址。

哢噠——哢噠——

幹脆、單調、乏味的機械音敲響在鼓膜。

沈知瑜等人瘋狂分泌唾液,一邊咽口水,一邊僵硬地看著聲音的來源。

有停頓的、沒有溫度的機械聲在寂靜的神廟無限放大,長時間重復的聲響,讓所有人的注意力模糊起來,好像意識隨著敲擊聲,從身體抽離。

沈知瑜大著膽子問:“請、請問有人嗎?我、我們是旅遊的。”

沒有人回應,只有循環往復的、沒有終結的機械音。

他舔舔下嘴唇,扯著嗓子問:“你遇到什麽困難了嗎?是門鎖壞了嗎?”

機械音停止了。

眾人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但很快,他們的精神就重新被提起來。

沉重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沉悶的聲響在空曠的建築內回蕩。

這個聲音,不像人類的腳步聲,而像某種體型龐大的動物。

必須要非常重的人,走路的步子才會這麽重。

它的來源很不確定,好像在不停移動,又好像,它本來就是四分五裂的,每塊碎片,都隱藏在不同的角落。

灼熱的烈日下,眾人的背上卻爬上一層冷汗。

言知瑾上前幾步,掀開祭台後面的地毯。

腳步聲馬上清晰了很多。

不一會,一個扛著麻袋的高大男人從地毯下方的樓梯走了上來。

他看到一堆陌生人,立刻警覺起來,褐色的雙瞳亮起野獸般的光芒。

沈知瑜活動活動被凍得僵硬的手指,上去和他打招呼:“你好我們是來旅遊的,覺得這座神廟很好看所以過來看看,因為剛進來的時候,沒見到人,所以以為這裏是什麽荒廢的遺址,不好意思打擾你了,你……你是這裏的維護人員嗎?”

年輕男人漠然地從他旁邊走過。

他從身邊走過的時候,沈知瑜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年輕男人目不斜視,仿若完全沒看到他們,徑直向神廟門口走去。

他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紅色痕跡。

他背著一只差不多有一人高的麻袋,麻袋邊角破了個小孔,多得兜不住的鮮血正從小孔滲出,把麻袋的底部染上暗沉的紅色。

他的腳步聲異常沉重,仿佛正背著另一個人。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口,胡蓬仍舊頭皮發麻:“他這袋子裏裝的是什麽啊?怎麽這麽多血。不對,他不是信徒嗎?信徒會容忍神廟被弄臟?”

“不知道是什麽,我們還是先走吧。”沈知瑜抖抖雞皮疙瘩,“好像只有他一個人。不過既然這裏真的有人維護,我們還是別亂走了吧。”

他征詢地望向言知瑾:“你說呢?”

“先回去吧,以後有機會再過來。”言知瑾思索片刻,給了個折中的答復。

胡蓬已經跑到門口了:“快走吧,該吃晚飯了!”

他們回到車上的時候,愛德華正心神不寧地抱著保溫水杯,看到他們都平安無事,做了幾個手勢:“謝天謝地,你們沒出事。”

“你認識一個紅頭發、褐色眼睛的男性alpha嗎?”言知瑾直截了當地問。

這個描述很平常,任何一個小鎮,都能找到許多滿足條件的人。

但愛德華好像就是明白他指的是哪一個,手裏的水杯應聲落地。他激動地說:“馬特,是馬特!你們……你們遇見他了?”

“他是那個教派的教徒。”

“他就是個魔鬼!”愛德華破口大罵,“有多少人因為他家破人亡。”

“你先冷靜一下,”沈知瑜把水杯撿起來,塞他手裏,“但是他好像沒有理我們,感覺也沒有那麽惡劣,你們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怎麽可能!艾森家小兒子的腿就是他打斷的,到現在還要坐輪椅……”愛德華言辭激烈。

沈知瑜拍著他的肩膀:“消消氣,消消氣,不要激動。”

愛德華逮著沈知瑜,痛斥馬特的惡劣行徑。

沈知瑜一個頭兩個大,但為了愛德華不被氣暈過去,還是耐心地聽著他訴說。

“也就是說,他這個人,喜歡欺負人,一旦有什麽不如意的,就直接上手,對吧?然後他下手又特別重,輕則骨折,重則直接去世。而且他脾氣很惡劣,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惹到他,被報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