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周來根聽得煩躁。

他覺得這女人真是沒用,自己女兒都搞不定,光哭有什麽用?

可是雖然十分煩躁,他還是忍了,勸慰她,道:“她現在這個樣子,顯見得是鬼迷了心竅,完全信了那個姓梁的,咱們要是硬頂著,看他們那樣子,是不把咱們逼走不罷休的,可咱們要是給租金,你前面是在她大病,最需要人的時候過來的,一直照顧了她差不多快兩個月,這種情況,她有什麽臉逼咱們走?說破天都說不過去!”

“咱們說給租金,是給咱們自己台階下,是給她給所有人看的,這樣誰也不能再在背後說咱什麽了!留下來,以後才能慢慢轉圜!”

說完頓了頓,又道,“這姓梁的這麽深的心計,怕是小溪跟夏向遠的事他都知道,就這樣他還要繼續跟小溪在一起,顯見得是有所圖謀,不是真心的!咱們可不能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小溪落到他手裏。”

這樣才把張秀梅慢慢哄住,算著時間他也該去廠子裏上工了,就又交代了她一聲,可以找相熟的媳婦子說說話,訴訴委屈,可以說說莫名其妙突然又訂婚了,擔心她的感情問題等等,但千萬別再找小溪,質問她惹她對她心結更深了,晚上等他和家量回來,再一起具體商量商量。

且說林溪。

張秀梅周來根走後,林溪雖然還陪著三老太太還有徐嬸子她們說話,三老太太卻看到自從周來根和張秀梅出現又離開之後,林溪就有點“蔫蔫”的,明顯的精神不濟,三老太太見狀就握了林溪的手,道:“小溪,你放心,這事咱們一定會給你做主,以後你就好好跟小梁同志過日子,他們要是敢厚著臉皮賴著你們,看我們林夏村的人答不答應!”

又勸慰了她幾句,就讓她好好休息,帶著大家離開了。

三老太太年紀大了,林溪就讓陳野送一送她,等他們出了門,自己就上了樓。

“姐!”

林溪正在小廳裏手寫著個東西,就聽到“咚咚”的上樓聲,接著就是陳野的叫聲。

她轉頭,道:“怎麽沒在村裏玩一會兒?”

陳野卻是不答她話,道,“是三奶奶讓我回來的,她不放心你。姐,你沒什麽事吧?”

三老太太說這兩天讓他多守著他姐,別讓張秀梅還有周來根他們來欺負了她。

“沒事,”

林溪笑著道,“我就是在寫一張租約呢,你看看,就是給周家寫的。”

她猜周家人要是想轉圜,可能會想到給租金,不過不管他們想不想得到,她卻是會給他們一份“租約”的,一份他們承擔不起卻要被強制執行的“租約”。

陳野掃一眼,卻並沒有什麽興趣,不高興道:“為什麽要把房子租給他們?姐,就他們那沒臉沒皮的樣子,你說把房子租給他們,他們最後也不會給你錢的,到時候還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煩死了。”

林溪瞅他一眼,看他郁憤惱怒的表情,心裏嘆了口氣。

這孩子恐怕憋屈擔心一個多月了。

才十歲的孩子。

也不知道如果真是依著那個夢裏的發展方向,“林溪”病死之後,這孩子會變成什麽樣……那個夢裏,也沒有梁肇成那個人。

想想林溪就覺得難受。

短短幾天,她對這裏其他的事物還沒有起什麽牽絆感,但對這個“弟弟”卻已經有了那種叫做“責任”的感情了。

她轉過身身幫他順了順衣服。

灰色的短袖背心,已經小了一截了,還有一些汙跡和破損。

這幾個月,估計也沒人幫著打理這個孩子吧。

她的心一陣酸軟,道:“放心,不會真租給他們的,你看我寫的租金……這只是個策略而已,小野,你記住,咱們真想做什麽事,不能就只是拿著個大棍子把人趕走,這麽做,有時候也可行,可肯定會鬧得很難看,吵得頭疼死了,後患比較多,前頭借出去的錢八成也收不回來了,所以有時候咱們也要迂回一點,事情就能漂漂亮亮的解決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周來根那個人無賴陰狠又齷蹉,張秀梅又對周來根言聽計從,要是她直接翻臉,拿大棍子趕人,斷了人家所有的念想,誰知道周來根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要是他們賴著就是不走呢?

要是張秀梅以死相逼呢?要林溪說,她怕是還真能做出這種事來。

要是她死了,周來根拖著兩孩子躺她家院子門口呢?

畢竟那真的是“她”的生母,在她大病的時候,過來照顧了她兩個月。

現在她病好了,就強硬地讓人家卷鋪蓋走人。

還有,夏家那邊也是被逼到盡頭的人了。

要是周家人被逼到不顧一切,聯合夏家人,一起在外面散步流言,說她這段時間跟夏向遠曾經發生過什麽……還有,夏家人背後可還有那些設賭局的地痞無賴,他們怕是眼睛一直盯著自己家這裏,誰知道又能找上他們做出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