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來到封神的第29天
子升大腦昏昏沉沉,忽然有人用衣服裹住了他,他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他的額頭抵在炙熱的胸膛上,有力的心跳聲讓他放松下來,安心入睡。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也不知何時刮起了很大的風,陣陣風聲在子升耳畔盤旋,也刮斷了院中的一些樹枝。
子升心有不安,雨水從屋檐滴答落下。
白狐咬住了他的被子向上提,為他掩住了被角。
子升心臟發燙,灼熱感從心臟延伸至四肢。尤其是他受傷的地方,那處簡直就像是被人打碎碾成沫般痛苦。
上一世他的魂魄被碾碎他沒哭。
也不知這一世他是受盡了寵愛還是怎麽回事,明明子升不想哭,眼淚卻從眼角滲出,濕透了枕頭旁的狐狸毛。
狐狸尾巴擡起,輕輕搭在他的眼睛上幫他吸去眼淚。
整整一夜,子升都在火烤中度過。
第二日清晨,子升疲憊地睜開了雙眼。
他眼圈發黑,眼神茫然。他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臂,火烤的痛覺還存在於他的記憶中,但手臂顯然已經無恙。
白狐用腦袋推了推他,示意他接著休息,子升也是既暈厥又困倦。
他趴在枕頭上翻了個身,卻看到了地上的白色華服。
華服已經不能說是白色了,上面染著一片又一片的血跡,還有一滴滴於玄鳥的眼睛上。
子升認出了這是商王的吉服,他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對白狐問道:“我王兄呢?”
白狐眨了眨雙眼,尾巴又甩了甩,子升連忙下床赤著腳向門外跑去。
他還沒有邁出門檻,便有人走了進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濕透的鞋襪弄濕了地板,白色的衣擺有雨水滴落。
子升輕輕將頭仰起,他看到了他王兄腰上的佩劍。
他再將視線一路向上,王兄不知何時也散了玉冠,濕漉漉的墨發隨意披在身後,幾個零散的發絲貼在面頰上。
他擡起了頭,子受卻低下了頭。見到他赤著腳,子受皺起了眉。
子受本想抱他,可一想到自己渾身濕透,便改抱為提,如小時那般提住子升的衣領。
子升像是一條鹹魚被子受提到了床上。
子受並未跟他說話,子升卻主動開口了。
“王兄,你怎麽穿成這樣就來了?”
子受語氣素來散漫,“今日下了雨,走來不想打傘,便被淋了。”
子升“嗯”了一聲。
其實他清楚,雨在近半個時辰就停了。
“子升。”,子受叫了他聲。
“啊?”,子升剛一擡頭,便被子受一指戳倒。
子受低聲道:“今後若有人來使絆子,讓他來找王兄就好,你切莫魯莽。若是在外打架打不過,你便跑回來,躲在王兄身後。我是你兄長,知道嗎?”
子升垂下腦袋點了點。
子受提著吉服離開,待到殿內再無聲響,子升穿上了木屐來到了院子裏。
似乎是害怕打擾到他,宮人們皆顫顫巍巍在院子等候。
院中的樹枝掉落一地,一些不大不小的樹甚至從中斷裂。
子升走到樹前,樹身斷裂的痕跡異常平整。
他站直了身子,認真問向宮人,“我王兄是何時來這兒,又做了什麽?如實回答!”
宮人一顫,像是害怕極了。
“回殿下,陛下將您抱來後便沒有走,昨夜在院中淋了一夜的雨,練了一夜的劍,這些樹枝便是……”
宮人實在說不下去了,直接跪了下來。
子升長吐了口氣,閉上了雙眼。
昨夜的風聲重新在腦中回放,只是那些風聲變成了揮動衣袖的聲音。
——
此事,子升似揭過,又沒有揭過。
他如今的能力放在前世已經算是頂尖的一波,但放在封神世界,他只是一只小小的螻蟻。
隨便來個仙人他都鬥不過,他如何才能扛得起半本封神的重任?
他想過去求仙問道、增強實力,只是如今新帝初立,他兄弟倆根基不穩,此時離開便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子升只好一邊管理朝政,一邊每日至少抽出一個半時辰來訓練自己。
子升常喜歡去街市上閑逛,民眾見被侍衛們擁使者的子升紛紛從他處探出腦袋。
若是以前他們還敢靠近,可如今當他們聽說他們曾經看好的那個孩童成了攝政王之後,便只敢遠觀了。
他們發自內心地替子升感到高興,同時他們心中也生出茫然。
既然這位成了攝政王,會幫助他們嗎?
比如……將朝歌變得有西岐一成好。
民眾有些膽怯,他們向後退去,臉上希望的光芒熄滅。
不是他們不渴望,只是不敢抱有希望,怕被涼水澆滅。只敢裝作無事發生。
民眾不知道,子升心裏已有了宏圖。
子升想要一點一點對殷商作出改革,其中一半為對貴族舊俗的抗戰,另一半則是改變基層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