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聖心（八）（第2/2頁）

不過這日他還是來了敬誠殿書房，準備鋪灑金紅紙，繼續寫那沓福字。

只是剛在書案後坐下來沒多久，殿前侍衛突然進來通傳，說是南隰國師鏡雪裏到了。

兵部和南隰使團已經確認過了靖南絲路道的一應章程，前天上午呈到敬誠殿蓋了大胤國璽。鏡雪裏這趟是過來道謝，以及代南隰國主送年禮的。

淩燁並不意外，頷首命宣，一旁楚珩卻皺了皺眉，神情頓時有些緊繃。

今日鏡雪裏進宮是前天上午定好的章程，天子影衛副統領容善親自去丹鳳門迎人，依常例，其實本該在敬誠殿正殿面見。

容善領著鏡雪裏剛走到崇極門，正準備往正殿去，迎面恰好碰見了淩啟。

“你不是今日休沐嗎？”容善道。

淩啟卻沒應，和他使了個眼色，上前帶路，直接將鏡雪裏引去了書房，這會兒陛下和楚珩正好都在那裏。

臘月初九，蕭侯應召進宮面聖，曾和淩啟暗示過一句留意楚珩。早在幾個月前，淩啟第一次在禦前見到楚珩的時候，就覺到過一瞬間的異樣。只是後來接觸久了，楚珩確實如同籍錄中寫的那樣，怎麽看都是個武道的入門者，淩啟便漸漸打消了疑慮。

直到那日，蕭侯見到楚珩。

若只有他自己，淩啟或許會認為那一瞬間的異樣是錯覺，但是沒道理他和蕭侯兩個人都出錯。

今日恰逢鏡雪裏進宮，淩啟便留了個心眼，雖然楚珩平日裏確實沒現出什麽特殊之處，但為保萬全，請這位和漓山有私仇的大國師幫忙看一看，想來她會很樂意。

楚珩並不知道今天鏡雪裏會進宮，否則他說什麽也不會到敬誠殿來，但是這會兒顯然已經避不開了。楚珩攥緊手心，想起臘月十八，長寧大長公主壽宴園裏鏡雪裏說過的話，他偏頭看向淩燁，心蹦到了嗓子眼。

他忍不住道：“陛下……”

“嗯？”淩燁側頭看他，“怎麽了，頭不舒服了嗎？”

書房的門打開，淩啟和容善一前一後，領著鏡雪裏走了進來。

鏡雪裏一擡頭，第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大胤天子身邊的禦前侍墨。

她挑了挑唇，眼裏的戲笑幾乎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