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親親

“你能不能……再稍微……近一點?”

沒過多久,秦燼又提了新要求出來。

我心道這家夥果然是不能慣的,瞧瞧,剛給他點好臉色,又開始得寸進尺,上房子掀瓦。

我笑了一聲,說:“怎麽,秦燼,就許你冷著我,不許我晾你啊?”

我瞅著他像一灘波濤翻滾的沸水般的雙目,氣定神閑:“那要不我直接走了?明天再回來?你自己跟自己玩去?”

說罷我起身作勢遠離,秦燼立刻緊緊摟住我,輕微地發著抖,好像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我不說了。”他可憐巴巴,斷斷續續地道,“你想怎樣就怎樣,你想幹什麽都行,我都聽你的。”

秦燼連眼尾都紅了,瞧著都十分淒慘。

我湊過去,輕輕地吻了吻那緋色的眼角,他的睫毛在我唇下顫動,好像蝴蝶撲閃著脆弱的翅膀。

“真乖。”我低低地說。

沒法告訴他,兩種完全截然不同的念頭此時正在腦海裏左右拉扯著。

一邊,瞧著他這副忍得辛苦不好過的樣子,內心早已軟得不行,充滿著憐愛。

另一邊,最深處更黑暗的沖動卻源源不斷地冒出來,想要更加過分、更加變本加厲地折辱他,讓他不舒服不愉快,讓他一遍遍地像剛才那樣哀求,說難受,說讓我放過他。

“再講點我喜歡聽的。”我用誘哄的口吻在他邊上吹著氣道,“我就滿足你的要求。”

秦燼眼巴巴地看著我,他沉著極沙啞的嗓子,聲帶震動如同一把上好的大提琴奏曲,乖乖地喊了一連串——

“寶寶,寶貝,橙橙,媳婦,領導,老婆……”

“親親,親親。”

各種肉麻無比的稱呼一股腦地從他嘴裏冒出來,跟不要錢似的。

我簡直驚呆了,頓時兩頰火熱燒紅,整個人如同被連續炸彈襲擊。

一瞬間,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暗地裏偷偷演習了很多遍,悄悄給我起了這麽一大堆綽號,以至於這一長串說出來都不帶停不需要過腦的,只是平常這家夥思維正常的時候礙於面子和自尊,偶爾才會擠牙膏似的漏出來一星半點。

尚且未容我從過度的震驚和心悸中緩過來,秦燼這家夥依然迫不及待地吻了上來,沿著我的唇齒討好地親著,我知道他必然已經徹底神志不清了,這時候人性、理智、思考能力,任何東西都被最原始的本能條件反射所取代。

他那樣的吻法,相比以往真是毫無技巧可言,仿佛只是單純的……餓到了極致。

而我變成了他嘴下亟待吞吃入腹的珍饈美饌,他粘著我的唇瓣,一會兒輕輕啄著,一會兒又用牙齒磨著咬著,剛有了動作卻又收斂了許多,好像知道我這“食物”只有一塊,他舍不得立刻全部吃完。

猶猶豫豫、磨磨蹭蹭、吞吞吐吐。

真是個屬狗的。迷迷糊糊間,我亂七八糟地想。

第二天,自然沒能出門。

到了第三天,骨頭都躺軟了。

莫名的,我覺得他那晚的樣子十分可愛,只是太累,以後還是少來的好。

渾渾噩噩地過了這麽長時間,我手機上的未接來電都快爆炸了,睡夢中還在嗡嗡地響著,活生生把我吵醒。

天光大亮,我揉著眼睛從被子裏伸手去拿手機,惱人的黑匣子響了幾分鐘在依然不停地震動著,我循聲迷迷茫茫地按了下屏幕,這才意識到我拿錯了手機,我們倆的衣服和東西都亂扔在一起,我一不小心就拿成了秦燼的。

點開才發現,上面隔三差五的全是“秦航川”的電話,還隔著幾個其他的名字,比如秦燼的父親“秦寒山”、以及各種備注為秦姓的,應當秦氏家族的人的未接來電,催命似的,幾乎每間隔半小時就來一個。

我下意識地皺起眉,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秦燼,他這回是完全死沉地睡著,完全沒聽到任何動靜,大約也是因為體力消耗得太厲害。

就是這時,尚未熄滅的屏幕頂端突然出現了一條未知短信。

我條件反射地滑了滑,提示,讓我輸入開機密碼。

我猶豫了一瞬,心知未經同意翻他的隱私是不道德的行為,但卻抑制不住內心想要探究一番的欲望。

也可能是剛睡醒腦子不清醒,沒考慮那麽多,我告誡自己我就是瞧一眼,別的絕對不多看,萬一有什麽要緊事呢對吧……

這麽寬慰自己,接著我隨手輸了個秦燼的生日進去。

密碼錯誤。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我又輸了我的生日。

竟然開了。

還沒來得及驚訝和深究為什麽秦燼的手機密碼會是我的生日,解鎖的屏幕上清清楚楚地出現了那條剛剛發來的短信的內容,讓我的目光瞬間停滯住——

【哥,那些老東西已經全都知道了,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我拖了這麽久也實在攔不住了,我們能不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