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另外加錢

“看不出,你還挺浪漫啊。”

剛才還和我搭訕男人露出一臉“會玩”的表情,嘖嘖兩聲。

“你有老婆?”

我笑了笑,掐斷了電話,然後把自己此刻的定位發給秦燼,叫他來接我。

然後我從口袋裏取出一直戴著原本只為打發應酬用的戒指,現場套在無名指上,在他眼前晃了晃,說:“我有。”

男人遺憾道:“好吧,像你這種極品,我可是很難碰到一回呢,太可惜了,只是雖然你有老婆,我也是不介意的,真的不再考慮下?”

我笑著搖了搖頭。

就在剛才那一刻,在無聲地講出我原以為永遠不會提起的話語的那一刹那,我像是終於對自己有了個明確的交代,我終於對自己承認了那份未了的心意。

從此以往,原來我還是要吊死在秦燼那棵歪脖子樹上。

秦燼進門的那一刻,我感覺整個酒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他穿著那件對我來說有點過大的墨黑色外套,走路時連衣擺都帶著風,這個男人真是把上好的衣架子,筆直的寬肩,修長的腿,明明是同樣一件衣服,穿在我身上和穿在他身上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

他的氣場彰顯在外人面前時總是過於強烈,甚至有點咄咄逼人的意思,周身散發著種不容置喙的硬冷和淩厲。

我甚至聽到周圍人竊竊私語地討論道:“哇,今天唐老板請男模來走秀了嗎?還是什麽我不知道的明星啊?”

他其實並沒有變過。我心想,哪怕不論身份家世,不論世俗名譽給他加諸的一切光環,他依然有生來就叫人萬眾矚目的本事。

我捏著酒杯的手好似都憑空失去了溫度,我坐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秦燼向我走來,越來越近,直到他停在我面前。

唐玉琪在我旁邊吹了一聲口哨,沖我擠眉弄眼。

秦燼上來從我手裏拿走了尚且殘留著冰塊和酒液的玻璃杯,擱在桌上,然後他手指一彎,自然而然地握住我的手。

我被他牽著,掙了一下卻沒能松開,結果竟就這麽在眾目睽睽之下手拉著手出了已然人聲沸騰的酒吧。

他的掌心很熱,連同著我的手指也被他漸漸焐熱了起來。

我全程處於一種有點懵,難以思考的狀態,直到他問:“怎麽又戴上戒指了?”

我移下眼,自己的無名指根處正套著一個素凈的戒環,整只手被他牢牢握著。

秦燼在這種小事上如此計較我是沒想到的,接著我又憶起那次醉酒他特別鄭重其事地把我手上的戒指拿下來放在一邊,好像特別嫌棄這小東西似的。

我回避了他的問題,反問:“你以前不是也戴?”

我打量著他如今幹幹凈凈,弧度漂亮的耳廓,頗有些好奇地道:“你以前還打耳洞呢,怎麽想的?”

秦燼牽著我漫無目的慢慢地走著,邊走邊說:“那時候叛逆,瞞著我家人打的。”

其他的他沒有多說。

我笑了聲:“的確像是你會做出來的事情。”

“你如果想我戴耳釘。”秦燼說,“我可以再去打。”

我有些驚疑,未曾想到他會詢問我的意見,我原本下意識想回他一句“倒也不必”,卻又咽了下去,內心莫名開始對這個提議蠢蠢欲動。

我確實喜歡他戴耳釘的樣子,最初純粹是因為覺得很符合他的氣質,就好像絕世名畫上面那獨獨一筆畫龍點睛一樣,讓他整個人都添上了最生動最出彩的一抹亮色,令我見他第一眼一瞬間就覺得無比驚艷。

而如今,“他為我打耳洞”這件事本身卻也多出了另一層意義。

將穿孔的權力讓渡給另一個人仿佛一種對對方歸屬臣服的暗示,就好像這樣,他身體中的一部分就永久地留下了我給予他的記號,終生不滅。

我光是如此想著,便覺得有些心動,而且說實話,我也的確想看看他重新戴上耳釘的樣子。

於是我說:“好。”

“找個時間帶你去。”

我們回到家,我眼尖的發現桌子上還擺著幾碗用保鮮膜蓋好飯菜。

秦燼沒什麽表情地解釋道:“燒多了,沒吃完的。”

“哦。”我在他的侍候下換好拖鞋,沒多問。

“怎麽還剩這麽多呢。”我說,“那放冰箱吧,留著明天中午吃。”

秦燼“嗯”了聲。

我斜了他一眼,自顧自去洗漱睡覺了。

第二天是個周六,入睡前我總覺得忘了什麽無關緊要的小事,只是絞盡腦汁想也想不起來,幹脆懶得管了。

早上睜開眼的時候窗戶外面稍微傳來點“嗡嗡嗡”的響聲,不吵,但存在感明顯,我之所以醒,並不是因為此,而是因為秦燼突如其來地出現在了我床頭,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他坐在一把從桌前搬來的椅子上,就那麽叉著手,盯著我看,如同一根釘在原地的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