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3/5頁)

況穆聽得心思微顫,手不自覺的扣緊了桌角。

小白喵嗚了一聲,好似能聽懂人話,身姿優雅的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它斜睨著了況穆一眼,尾巴高高翹起,高傲的轉頭走了。

廚房裏傳來嘩啦啦的洗碗聲,況穆手撐桌子站起身,走進了廚房。

他怕進了廚房又礙了季宵煥的事情,於是就只是站在門邊處,手扒著門框向裏面張望。

季宵煥正站在水池旁,衣袖挽到手腕處,手臂肌肉均勻,骨骼修長如勁瘦的綠竹。

水嘩啦啦的順著手流下,他一手拿著盤子,一手拿著白毛巾,手指在盤子周圍劃過,輕撫,然後在臟汙處輕蹭,轉眼間一個盤子就潔白如初。

季宵煥又拿起一塊幹毛巾,將盤子包在毛巾裏搓揉。

況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是很正常的動作,可是他卻看的臉蛋滾燙,好像那雙手不是搓揉在盤子身上,而是搓在了他的身上。

更要命的是他想到了那天晚上,季宵煥把他抱在懷裏給他上藥,那雙滾燙的手搓揉過他的腰際.......

況穆渾身都像是過電了一樣,他身子一抖,立刻縮回身子躲了出去。

聽見外面的動靜季宵煥回頭看了一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幹什麽呢?”

門外窸窸窣窣一陣,就看見況穆緋紅著小臉探著腦袋進來了,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又扶著墻走到他身邊,強裝淡定的說:“這些我來洗吧。”

說完況穆就挽起袖子,想要拿過季宵煥手裏的碗盤。

其實他想到很簡單,晚飯既然是季宵煥做的,那不能讓季宵煥也洗碗,他不能讓季宵煥覺得自己一點用都沒有。

可是況穆的手剛一碰到季宵煥的手,就像是被烙鐵燙了一樣,指尖一陣發麻,他立刻縮回了手,耳根紅紅的,有些無措的將雙手放在腿側蹭了蹭。

季宵卻壓根沒有讓況穆洗碗的意思,他將手裏的盤子放在了架子上,說:“你現在站都站不穩,先出去吧。”

況穆低著頭,毛茸茸的腦袋就在季宵煥的鼻下,他小聲的說:“我不會摔著的。”

季宵煥沒理他,擡起胳膊又覺得況穆有些礙事,他像旁邊挪了挪身子,對況穆說:“沒事就出去和小白玩。”

一提到小白況穆又不肯動了,他低下頭咬了咬下唇,喉結微動:“小白這個名字.......是誰起的啊?”

季宵煥手上動作沒停,輕描淡寫的說:“我剛剛不是說了嗎?別人起的。”

“別人是誰?”況穆又問。

季宵煥手上的動作滯了一下,側過頭看著況穆:“別人就是別人,至於那個人究竟是誰.......”

季宵煥說道這裏停了幾秒,況穆也跟著擡起頭,目不轉睛的望著季宵煥。

只見季宵煥擡起手將盤子放在架子上,又拿起來了一個盤子,語氣平淡的繼續說:“應該和你沒什麽關系。”

況穆臉一下就冷了,他耷拉下眼睛,一言不發的轉身走出了廚房。

這件事情就算是被季宵煥帶了過去,等到季宵煥洗完碗出去,看見況穆正坐在沙發上發呆,眼睛很認真的盯著前方的某一處。

季宵煥順著他的目光看,發現況穆正在看電視櫃上面的照片。

季宵煥家裏只擺了一張照片,就是他和季明義的合照。

照片上面的季宵煥已經有十五歲了,少年處在青春期,正是張揚帥氣的時候,而季明義則因為抑郁症的折磨變得消瘦,他的顴骨凸出,眼眶深凹,面對鏡頭笑的很勉強。

這樣的季明義與況穆印象中那個帥氣溫和的男人判若兩人。

那是季宵煥和季明義最後一張合照,沒多久季明義就自殺了。

季宵煥徑直走了過去,將合照倒扣在桌面,回過頭目光冷冷的看著況穆,然而在對上況穆那雙亮晶晶大眼睛時,季宵煥眼裏的寒冰又不自覺的融化了許多。

況穆目光單純澄澈,他沒有因為季宵煥的這個舉動生氣,或是傷心,只是依舊保持著和之前一樣的目光,就那樣的看著季宵煥,

況穆明白季宵煥什麽意思,但凡涉及的到季家和況家的人都是他和季宵煥之間的禁忌,只要不打破他們或許還可以維持表面的友好,一旦打破就像放出一只怪獸將他們都吃的血肉骨頭都不剩。

所以還是都不提的好。

“你該回家了。”

“外面下雨了.......”

這時候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窗外的雨聲很大,時不時伴隨著一兩聲閃電,甚至在屋子裏面都聽的清楚。

況穆愣住了,他望著季宵煥,眼中的光晃了晃暗了下去,垂下頭好半響恩了一聲。

況穆這次倒沒有多說話,他站起身子拿過沙發旁的拐杖,用的技術很生疏,卻還是固執著一瘸一拐走到他的行李前,用手推著行李。

可是尷尬的是他的手還需要拄拐杖,還要推行李,一時間手忙腳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