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誘拐仙尊的三十六計(34)

倒不是羅之不想繼續說下去, 而是他眼見著這個新生的魔滿面煞氣與戾氣,渾身瞬間迸發而出的恐怖威勢陰沉駭人,一副他點頭應是轉身就能踏碎淩霄殺上九重天的架勢。

羅之活到現在什麽沒見過, 這一瞬還是被嚇到了, 也就這麽一瞬,他閉上了嘴。

仙界如何,他倒是絲毫不擔心,

他唯一發愁的是這家夥若是對上那個他們心心念念的小仙尊, 一個下手不知分寸傷到了小仙尊該如何是好。

小仙尊本就因為當年的仙魔大戰而傷到了身骨,若是再一個不小心沖撞了他,豈不是哭都來不及?

宴朔喉間溢出一聲笑音, 但這笑音卻如冰淵浸過一番毫無暖意, 盡是森森寒意。

他盯著羅之, 面無表情地側了下臉避開了一道攻擊, 反手一揮重擊對手, 對方傳來的一道嚎叫於他而言也如無物般眸色越發冷沉。

宴朔挑唇, 似是在重復一件極有趣的事:“你說, 仙界猶有一位仙尊?”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人比他還要清楚, 仙界的那些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人們,骨子裏早就在日益攀升的絕望處境中有多瘋狂。

修仙界苦尋成仙之道, 而仙界眾多仙君卻在苦尋下界之路,困於仙界夜以繼日地輸出仙力蘊養仙界與堅守封魔陣, 幾乎已經耗盡了他們所有可能存在的善意。

前世對待宴朔時, 他們比誰都要冷酷。

因為他身上系著天命, 也只有他才能達到至尊之位在渡仙劫時以強悍的實力引動升仙梯, 然後再以身殉道, 一身修為盡化為至純靈力反哺世間。

三界都會因他復蘇, 只有他一人神魂消融,再無宴朔此人。

仙界下不了界,就試圖間接幹涉他,他們眼中宴朔不需要親人不需要友人,更不需要被人愛,只要在各種毫無人性的歷練中一步步變強就可。

可宴朔偏不。

宴朔對仙界的印象非常不好,前世幾乎是見之必殺,而自他重生後也在暗中提防著仙界背後的小動作,卻直到師尊出事,他也沒有等到那些該來的。

不論可不可能,原來是還有一位仙尊苟延殘喘,也不知怎麽個可憐模樣,要被整個仙界壓榨著。

想到這宴朔唇角泛出冷笑,方才他第一時間的念頭卻是想要滅殺掉這位仙尊,讓仙界那些家夥好生嘗一番絕望為何物。

給仙界添麻煩幾乎已經成為他的某種本能了。

但羅之始終沒有說下一句,躺在地上也準備起身,翻身懶洋洋的姿態。

宴朔血眸微冷,掃向其他魔主,無一例外地裝傻充愣,硬是忽略過了他方才的問話。

他前世身為魔君,自然知道這些魔們心中的想法,魔界有著最為原始的封印,是天道銘刻於此地的禁錮。

魔們出不了魔界,想要觸碰外界的唯一辦法就是讓魔界侵染三界,使三界變成另一個魔界。

他們過得不好就拉所有人一起,他們活不下去就拉著世界一起死。

也因此,前世他的滅世舉動背後同樣是一整個魔界的癲狂。

世界容不下他們,就與世界共墜深淵。

可這些魔現在的舉動,卻在有意無意地保護那位仙尊,僅僅觀測他的面色就讓他們做出了這樣的舉動。

宴朔嘲諷一笑,他心尖上的那塊軟肉幾乎在前幾日被硬生生掐去了,那種疼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幾乎將他靈魂撕裂的徹骨巨痛。

他太痛了,痛到他很難不去遷怒。

而此時聽到這個消息就像是激發了他所有無處發泄的殺意,魔們近乎同步且隱秘的保護舉動只會讓他更為憤怒。

你們也有想要保護的存在?

可是他什麽都沒有了。

“呵,不說是嗎?”

宴朔慢悠悠地擡眸,無聲地看了眾多魔主一眼。

一直默不作聲的尤丘對上這個目光,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身上臉上傳出的疼痛在這個時候幾乎感知不到,因為一切都沒有那個眼神看過來的恐怖。

冷漠的,無情的,惡意深沉的,幽幽冷煞之中是仿佛被血染紅的,看不到邊的天與地。

屍山血海之下填住的是看不到邊的無邊深淵。

尤丘從未見過這樣的存在,給他一種對方生來就是為了成魔的感覺。

比起向光而生的有些人,他天生居於深淵之底,眸中含著微嘲看著那些人。

他不要光,也討厭光。

尤丘吐出一口痰血,臉色正經了些:“我說你,想成為魔君是嗎?”

宴朔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只面色不明地看了突然出聲的尤丘一眼。

尤丘勉強直著身子站了起來:“仙界那位僅存的仙尊,有著能解開魔界的封印的能力,你將他虜回來,我們就認你為魔君。”

所有魔使用的是魔力,而魔力來源於魔界本源,他們與魔界本源或多或少根據實力用著不同的感應程度,當年戰場上初見小仙尊,所有魔主級別的魔們受到的影響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