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誘拐仙尊的三十六計(32)(第2/3頁)

可面容上極濃的邪肆與惡意如聚攏了此世至惡,眾人紛紛移目,仿佛多看一眼就會勾出心底不該有的惡。

他是魔,也像是惡的化身。

花巖神智已接近昏迷,但仍強撐著意識看向扼住他喉嚨不放的人,明明該是萬劫不復天地不容的魔,但他意識昏沉痛苦之間卻硬是看出不該出現在這人身上的尊貴。

那是君王盛怒,天地便該俯首的霸道君威。

花巖斷斷續續從喉間擠出空氣,努力組織著言語:“你……想……殺……,咳咳咳!”

宴朔在他擠出三個字後緩緩擡起幽深血眸,定定看了花巖一眼,眸中閃過一絲無趣,隨後隨手扔掉了對方。

有什麽意思呢?

前世的妖界大將,修仙正道,凡界大軍……那些不同路不同道甚至互相為敵的存在,獨獨在面向他時懷揣著相同的惡意。

整個世界結成了盟友,而他是唯一的敵人,他們在逼他去救下這個世界,他如若不救就是所有人的敵人。

憑什麽呢?

此世的他尚未完全對世間失望,但前世記憶的沖擊使其混亂。惡不惡善不善,恨著世間究其根源又不知恨的究竟是什麽,除了師尊是他的執念,幾乎已經失去了自我。

前世的他心中毫無善意,他已經不知道善是一種什麽存在了。

而兩個神魂融合後,所有的記憶從幼時至滅世再到重生便變得極為清晰,兩個意識相融時的痛苦褪去後,一個完整的宴朔就出現了。

幼時被迫承擔一個國家的希望,那間昏暗的訓練室鎖了他十幾年,之後的人生更是被迫承擔所有人的希望!

以磨礪為名的苦難傷痛從未停過,他只知不停地揮劍,不停地揮劍,手臂麻木手骨斷裂也不能停下,因為身後承擔了太多人的希望。

憑什麽呢?

他受了那麽多苦,遭了那麽多難,整個人生仿佛被天道玩於掌心看不到任何光,從未有一刻松下緊繃著的神經,身上從未有一刻是完好無損的。

但最後,只是為了去送死?

去救世?

去他媽的!

這爛透了的世界有什麽好救的!

宴朔眸中鷙色極重,魔界最臟的魔物也不及他眸中晦暗,他心口呼之欲出的毀滅欲在瘋狂攀升,幾乎下一秒就會淹沒他的理智,讓這世間與他一並陷入絕望。

他的師尊!他的師尊!他的師尊!

若他再早一日神魂融合,師尊也就不會以身填陣!究根結底,是他的錯,是他沒有保護好心中摯愛。

就這麽一個像做夢一般落在他身前的珍寶,他都沒有抓在手中好好呵護,明明只差一日。

宴朔血眸殷紅至極,冷酷暴虐之中深處卻幾近崩潰,凡人遠遠看上一眼從頭至腳渾身發抖,紛紛扛不住巨壓跪伏在地。

他的師尊不要他了……

血眸中流下的淚也是刺眼的紅,宴朔似乎不知道自己在流淚,擡手的一瞬間又停住了,神情怔然地收回了手。

失神地摸著自己的腮邊,卻摸到了一手紅,可宴朔無視般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他若是任性,師尊會生氣的。

師尊一生氣便喜歡揪這處,可師尊就算生氣眸中也是帶著笑的,每次那般都好看極了……

師尊不要他了。

花巖此時妖的形態半顯,艷麗容貌變得更符合一個妖該有的模樣,極為妖艷,桃花眼微揚卻多了許多淩厲。

他警惕地盯著宴朔,全然不似平日怯弱的模樣,身上氣勢翻天覆地般極為強勢。

當花巖見到宴朔擡手時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洶湧的靈力幾乎控制不住地外顯,只要對方敢開啟魔界他就……花巖愣住。

他看見那個化魔的青年,轉身用魔力撕開了魔界的出口,反手又死死地封住了。

世人恐懼的魔界中的黑暗他甚至還沒有看清,那道入口就被合上了,而世間唯一的魔也入了魔界。

花巖心神緩緩放松。

雖然宴朔的架勢像極了要去算賬,不過只要他的暴怒不對準他們,怎麽都好。

*

仙界在血月出世時也不見多平靜,仙界中心仙尊正鎮壓著魔界,沒人料到魔界竟然會在世俗界留下了一個種子。

但還不等他們心懸起來,一道他們極熟悉的劍光便斬掉了所有的憂患,眾位仙君看著幾乎沖到仙界的劍光幾近無言,目不轉睛地看了許久才借著轉頭的一瞬抹掉了失態的淚意。

沒有人比他們還要熟悉了,幾千年前仙界陷入絕望的時候,那道劍光之中也是帶著這樣熟悉的劍意,為即將戰敗的仙界帶來了希望。

而如今,又是仙尊。

還是仙尊,為三界帶來了希望。

與此同時,九尊鐘響起,鐘聲傳遍了仙界,悠悠鐘聲難得平穩不像上次激動。

邊素與風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