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要復就正經復(二更合一)

(上)

路陽再松開陳宇川的時候,陳宇川覺得自己渾身酸疼沒勁兒,很困,卻沒想睡著,閉著眼一個勁兒地說話,他說什麽路陽都應聲。

陳宇川這次不是因為想睡睡不著,是累過頭了反而一下子睡不著了,也可能是因為他現在有點舍不得直接睡,就算是嗓子疼,也還是跟路陽嘟囔了半天。

陳宇川一開始以為路陽說的“明天繼續”只是跟他說著玩兒的,第二天他才知道,路陽不是說著玩兒的,他像是要把這一年落下的全都補回來一樣。

陳宇川不想哭,但他實在忍不住生理性眼淚,最後哭得有點不受控。

以前他跟路陽很瘋狂的時候也很少這樣過,這次陳宇川感覺每寸皮膚都像被路陽碾碎了一樣。

陳宇川最後邊哭邊罵路陽,他越罵路陽越折騰他,陳宇川嗓子疼也沒停,越罵越來勁。

陳宇川哭,路陽就親掉他的眼淚,陳宇川罵人,路陽就捂他嘴,最後停了之後哄他。

“不哭了,也別罵了,嗓子都啞了。”

陳宇川眼睛腫了,瞪路陽的時候沒什麽威懾力,“路陽,你他媽的不是人,你今天要是把我操—死了,你就沒媳婦兒了……”

陳宇川罵完把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裹好之後滾了幾圈,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包在裏面,像個蠶蛹,被子頂就露著小半個臉,頭頂幾根頭發翹著,看起來特別呆。

路陽怕他悶著自己,把被子往下扯了扯,“別包了,出來洗澡。”

“不起,不去,不洗……”陳宇川三連不。

最後路陽連被子帶人抱起來,給陳宇川洗完澡,又換了幹凈的床單被子之後才摟著陳宇川睡覺。

陳宇川第三天才去上班,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說的大概就是陳宇川現在的狀態。

他在路陽跟前橫著鼻子罵人,轉頭出了門就開始吹口哨,進公司的時候眉尾飛著,眼角還翹著笑。

一周之後的中午,淩群給陳宇川發消息讓他去酒吧玩兒,陳宇川那幾天下班之後只想回家,跟淩群說改天再去。

過了一會兒淩群給陳宇川發了一個視頻,是齊昀結婚那天婚禮上的場景,不過視頻裏的主角不是昨天的新人,是陳宇川跟路陽。

淩群又發了消息過來:“我給裁了一下,看看看看,看看路陽看你那眼神。”

淩群又緊接著發了兩張照片過來,照片背景是酒店包廂,桌上好幾個人,照片裏陳宇川跟路陽站在,在喝交杯酒,陳宇川喝酒時候的余光往路陽臉上瞥。

這張照片陳宇川記得很清楚,是他跟路陽領證之後拍的,路陽求婚是在新年,兩人當年只領了證,婚禮沒辦。

一方面路陽爸媽那時候還沒太接受陳宇川,路先鋒甚至放話,不會參加他們的婚禮。

另外一個原因是崔秀君的身體那段時間出了很多問題,她一開始得病那兩年身體各方面都耗得厲害,雖然最後腎移植手術算是成功了,但卻需要長期吃抗排異反應的藥。

原本他們定好的婚期是五月,後來因為崔秀君住院推遲了兩次,一直推遲到九月幹脆取消了婚禮。

最後陳宇川跟路陽只領了證,領證之後也只是邀請身邊的一些要好的親友吃了飯,交杯酒的照片就是在酒桌上拍的。

路陽後來提出想要補辦婚禮,陳宇川懶得動彈,一直拖著沒辦。

陳宇川記得很清楚,他跟路陽領證是在九月,一個特別平常的日子。

那次兩人前天夜裏折騰到很晚,第二天陳宇川起晚了,不想自己開車去上班,賴唧著讓路陽送他。

過了早高峰路上本來應該不堵才對,結果那天二環路在上高架的路段出了事故,兩人在路上堵了半個小時。

陳宇川坐在副駕直打哈欠,手不停地擦著因為打哈欠打出來的眼淚。

“困就再睡會兒。”路陽在陳宇川後腦勺上摸了摸說。

“是困,但睡不著。”陳宇川又打了個哈欠,擦完眼淚看向窗外。

九月已經過了大暑時節最熱的時候,上午的太陽照在玻璃窗上,陽光不算毒,就算不開空調也是很舒服的溫度。

陳宇川又打了幾個哈欠,透過水光朦朦的視線,注意到街邊一個很小很不起眼的照相館。

照相館門面不算大,玻璃窗上對外貼著很多照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還有各種藍底兒紅底兒的證件照,從照片能看出攝影師拍照應該不錯。

“在看什麽?”

路陽感覺到陳宇川一直在看窗外,扭頭順著陳宇川的視線看過去,一眼就注意到了路邊的那個照相館,也注意到了玻璃窗上的照片,最後他的目光鎖定在一對男性情侶的結婚證件照上。

“就看那照片拍得還行,”陳宇川隨手指了指,轉過頭又打了個哈欠,抻著脖子往前看了一眼,“這得堵多長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