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開始釣魚的第三十天:(第3/4頁)

或者說,在意識到是自己親手害死了孫子的那一刻,河王就已經死了。

幸而,現如今一切還沒有開始,情況並不算糟。格天詩會連投靠河王都沒有成功。寒一生也沒有回京,出手的只有寒武侯。

“格天詩會還有其他什麽可以投靠的選擇嗎?”寒江雪擔心地問。

聞嘲風嗤笑:“你可太高看他們了。”現在不是他們能選擇誰的問題,而是誰願意要他們的問題。沒有河王的扶植,格天詩會就還是一群不足為懼的小蟲子,不管曾經的主降派有多麽如日中天,如今的他們都已是明日黃花。真正的聰明人是不會去沾染的,除非他們能再次站起來。

但寒武侯是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

拿太後舉例,王禦史自認為可以拿捏著濟王的喜好,巴上太後。但太後能不知道皇帝和寒武侯暗中達成了一致嗎?不可能的。可她還是讓人把消息透露給了王禦史。

為什麽?

不過是因為這就是一場不管王禦史怎麽做,太後都有的賺的試探。

王禦史去查證了,不上套,那就證明他還不是徹底的蠢貨,有可以合作(利用)的一面;王禦史不去查證,直接搞事,那太後就算是賣了寒起一個好。

格天詩會最難處理的地方,不是他們不好對付,而是沒有理由下手。真說主降派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其實是沒有的,因為寒起根本就沒有給他們機會。但也正是因為堵得太死,導致身為勝利者的寒起,如今並不能只因為黨同伐異,就去對格天詩會趕盡殺絕。

政治就是這樣,既要狠,又要狠得不那麽難看。

除非格天詩會先動手,寒起才能有反擊的理由。而他用了王禦史這把刀,就得承了太後的情。

“可我爹並不想站隊。”寒江雪終於想通,他爹為什麽要自己想辦法搞騷操作。

有太多人想逼著寒家表態了,他們不覺得寒起真的沒有那份野心。

寒起的政治敏感度還算不錯,不然文裏的寒家也不可能幫助肅王造反成功。只是那些把寒起逼到這個份上的人,大概沒有想到,寒起在一開始,真的沒有想過要做什麽。

寒起不想用太後搭的梯子,就勢必要自己修條路。至於,寒起他能引格天詩會走上的路……

其實聞嘲風也挺好奇的。

***

寒武侯想了一個大概只有他能夠想到的清奇切入點,是那種說出來之前別人猜不到,說完之後第一反應是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也不是不行的角度。

他對河王直接說了自己的計劃。

河王先是一驚,然後又想了想,確實還是有可實施性的。不過:“你想逼得格天詩會上門來投靠我。但放出去我孫兒醒過來的消息,並不太可能讓他們上門吧?”

“啊,對,您提醒的是。”寒武侯的演技也就比秦覃好一點吧,他假裝皺眉苦惱,“那該怎麽辦呢?”

河王:“……”

很顯然寒起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想放出去的消息,是河王世子有可能要不好了。

但這種話——河王肯定會覺得有詛咒他孫子的嫌疑——寒武侯說不出口。只能先試探一下,看看河王有沒有可能接受。

那河王必然不會接受啊。

哪怕到了兩家說開的這一步,河王也不配合寒武侯放出這種風聲,他是個傳統老派的龍,很忌諱這種東西的。連平日裏都不許孫子輕易說什麽死啊傷的,更不用說是要傳得人人皆知,萬一真的被鬼神聽到,當真了怎麽辦?

河王憤憤道:“就不能演一場我和你的決裂戲碼嗎?”

寒武侯立刻點頭,可以啊。

他的計劃一直是這種兩頭堵來著,不管河王答不答應,他都能達成所願。河王配合,便輕松一點。河王不配合,那就越生氣越好,他們今天上午打架,下午消息就能傳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寒武侯的計劃也就分分鐘上馬了。

河王總算明白了,從他答應讓寒武侯進門的那一刻起,寒起就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這頭獅子怎麽這麽多的心眼呢?他是屬蜂窩煤的嗎?當初去考科舉多好啊,打仗可真是太不能凸顯他的陰險了!

寒武侯嘿嘿一笑,繞繞頭,還是那副老實憨厚的樣子,沒有沒有,他怎麽會有什麽壞心眼呢?

河王骨子裏的叛逆開始冒頭,氣得他真的很想和這個傻逼唱反調。

偏偏河王家裏還有個叛徒,聞嘉澤本來已經被他祖父打發走了。結果也不知道他怎麽躲過了婢女的緊迫盯人,又從臥房裏跑了出來,並在關鍵時刻沖出。

聞嘉澤還是那麽一點點腦子的,知道不能明著站在寒武侯一邊,不然他祖父會更生氣。於是,他用一雙似狼非狼的狗狗眼,充滿祈求地看著坐在高位上的老人家,語氣和軟的撒嬌道:“這個計劃對咱們家更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