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開始釣魚的第二十四天:(第2/8頁)

從沒有人教過他,但他好像在這一刻自己就想明白了,他不該利用寒公子的好來騙他的。

惜蒲在心中做出決斷後,又最後一次去努力蹭了蹭寒江雪的手。如果,他真的只是寒公子的小貓該多好啊。

然後,武侯的護衛就列陣齊整、穿著統一的制服上山了。

紅底杏紋,可佩輕甲。在每件袍子的袖角,都繡著一個簡筆畫的獅子頭。這便是武侯護衛的標識了。

獅子頭是寒二小時候的習作,這位名震大啟的女將軍,卻有個丹青的個獅愛好。與兄長寒大的寫作水平不同,寒二的繪畫水平十分不錯,技巧不說有多高超,至少畫什麽像什麽。只是幾筆簡單的勾勒,就讓黑獅霸氣的樣子躍然於宣紙之上。

自看見了女兒偶爾為之的作品後,寒起就把它當作了自己的旗幟。

見到黑獅繡紋,便是見到了安心的保障。

寒二後來還給全家都分別畫了代表他們的不同小樣。母親是一條優雅的金獅尾巴,既像鞭子,又像逗貓棒;祖母的是一個她想要的繡球;寒大是獅子的一對半圓耳;寒二自己是獅子的豎瞳雙眸,充滿了一種殺人又放火的淩厲;至於寒三……

寒江雪看著自己玉佩上的粉色獅爪,怎麽說呢,你說這是貓的肉墊也毫不違和感啊!雖然寒江雪喜歡毛茸茸,但他還是希望代表了自己的標識能夠更霸氣一些。

莫名地,寒江雪的記憶就又回來了幾分。

他看到了年幼的他,第一次拿到阿姊畫的小樣,歡呼雀躍,逢人炫耀,他當時真的好開心啊,沒想到也會有他的一份。

家中多子的情況下,老大總是更容易和老二玩在一起,關系更好。

更不用說寒一生與寒一世還是一對龍鳳胎,他們之間總有種外人插不進去的天然氣場。而寒江雪當年才從老家回到京城不久,就顯得更像是一個外人了。

但寒一世卻用天生的熱情,打破了一切的“本該如此”。

寒江雪的膽子也進一步被他的阿姊養大,每一個被偏愛的人總是很容易被一眼認出,因為他們會變得有恃無恐。好比又大了一歲的寒江雪,記憶碎片裏,他不僅學會了提要求,還學會了撒潑打滾:“就換一個吧,換一個吧,阿姊,全世界最好的阿姊,你也不想你阿弟出門因為掛著貓爪玉墜,總被人笑話吧?”

年輕的二姐已是劍眉鳳目,天生的土匪頭子派頭,她眼睛微微一眯,就帶著嚇人的煞氣:“竟然敢笑話你?”

寒小雪以為他姐的下句是,看阿姊給你畫個更帥氣的小樣。

沒想到寒一世的下句卻是:“告訴我名字,看我不把他揍得哭爹喊娘!也不打聽打聽,我寒一世是誰,我的弟弟也是他能笑話的?”

寒江雪:“……”

在大部分雍畿的官家小姐還在憧憬著當貼心小棉襖,小黏糕,小冰糖葫蘆的年代,寒一世就已經覺得這不得行了,她從小就不一樣,她只想當他們的爹!

再後來的,寒江雪就想不起了,他只能問九日:“你還記得阿姊當年說要替我去打架,然後發生了什麽嗎?”

九日的回答讓寒江雪徹底裂開,他說:“您問的是哪次?”

寒二小朋友曾打遍雍畿無敵手,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如今說寒江雪紈絝的人,真應該回憶回憶當年,他們都是怎麽背後說寒一世嫁不出去,是個混世大魔王的。

寒大魔王不僅為弟弟打過架,也為哥哥打過架,甚至是……為爹爹打過架,總之,就沒有她出不了的頭,平不了的事。天然帶著一種圈地盤的領地意識,對所有的冒犯者都帶著濃厚的敵意。她的人,就不能被欺負了!

九日又想了一下後,不等寒江雪給出具體日子,便道:“不過打的應該是河王世子吧。”

就他挨打次數最多。

河王世子從小就有一種欠揍精神,這和他灰狼的原型脫不開關系,狼性裏莫名串了點哈士奇的味道,賤不嗖嗖的,不是招貓惹狗,就是瘋狂拆家。但他最愛的,還是與寒江雪找茬。

“我們的關系為什麽不好?”寒江雪不理解。

九日知道的也不多,他被送到寒江雪身邊時,寒江雪和聞嘉澤的梁子已經結下了:“據您小時候說,在宮中遇到後,本來玩得好好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突然發難,咬了您一口。”

寒江雪:“???”他小時候打狂犬疫苗了嗎?

聞嘉澤真的是個很神奇的世子,吵架吵不過本人,打架打不過對方的姐姐,卻依舊屢敗屢戰,堅持敵對多年,也算得上某種意義上的不忘初心了。

再想下去,寒江雪的腦袋就開始疼了,說不上來為什麽。之前他爹說他是因為和河王世子打架才落水時,他也有過這樣的疼痛,好像有什麽在阻止他想起那段記憶。眼前零零碎碎地閃過了幾幀畫面,又很快過去,讓寒江雪始終無法把它們串聯成一個有邏輯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