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過往(第4/5頁)

她懵了,原來報警是這樣子的嗎?

明明是關懷的詢問,那些問題卻讓她越來越不舒服。

感覺是她做錯了,不能擡頭,難以啟齒。

謝雨娜拽緊了自己的衣服,顫聲問:“有女警察嗎?”

“女警現在出去調查去了,你這個不是強奸案件,我們一樣可以問詢。”警察的眼神關切,“是在哪裏被偷拍了啊?更衣間?有視頻嗎?有證據嗎?還有其他受害人嗎?”

“我……”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一旁有位老警察道:“姑娘,你得填表得說話啊,你不講清楚,我們怎麽能幫你呢?”他憑借經驗問,“是不是你男朋友故意的?對方上傳到網上了嗎?如果沒上傳我們只能勸著刪了。”

旁邊的警察喝些水走過來插話:“這種事情,太多了”

派出所裏十分嘈雜,旁邊有被打得頭破血流的男人,有在一邊大聲吵架中年人,還有痛哭的老婦人。

比起來,那些事情好像都比她受到的傷害嚴重。

而她像是個被人們圍攏其中的笑話。

她發現來報警就是個錯誤的決定,結結巴巴地說:“我記不清了,我不報警了,我再考慮一下……”

那些基層民警看她的眼神變了,好像覺得她是在報假案,又像是失去了耐心。

她飛奔似的跑出去,聽著警局門口有個協警在背著身,抽著煙打電話:“好像有個房子被發現了,今天跑警局裏來了,就是那個監控上的……你看你們是不是處理一下。”

她頓時心臟嚇得快要從自己的胸腔裏跳出來了,原來不能報警是這個意思。

對方能夠給出租屋裝上攝像頭,能夠找到嚴池那樣的人演戲,肯定是有錢有勢力的。

她連公司的事都搞不定,又能把後面的人怎樣呢?

她就像是在網中做無謂的掙紮。

她哭著回到了房子裏,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了東西,一趟一趟搬東西。

在最後一趟回來取東西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什麽,擡頭看向對面的房間。

那是和她裝修一致的房子。

裏面後來好像入住了兩個女孩。

現在已經是深夜,對面的房子裏開了燈,看上去溫馨而寧靜。

那套房子裏,是不是也一樣有著這些監控?

她感覺自己像是處在一座孤島上孤立無援,唯有住在那棟房子裏的兩個女孩子,和她同病相憐。

一瞬間,她所受的委屈全部都湧上心頭,隨後幻化成了勇氣,迸發出來。

她得提醒她們!

她戴了帽子口罩,匆匆跑到了對面的樓下,坐著電梯上樓。

她站在門外,用手猛烈敲著對面的房門,然後用手擰著把手。

“開門啊,這房子不能住……”她在心裏呐喊著,可是經歷了這樣的一天,她的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音。

如果門打開,她會和她們說一下自己遭遇的事,可是那門紋絲未動,她從貓眼試圖往裏看,裏面似乎也被堵住了,根本看不到什麽。

她是無力的,是恐懼的。

然後她意識到,她連自己都救不了,更救不了眼前的人。

她用最後的勇氣,掏出一張放在口袋裏的便簽,用左手歪歪扭扭寫了四個字:“離開這裏!”

她把那張紙塞入了門縫裏,保證她們稍後打開門可以看到。

隨後她下樓了,離開了自己的噩夢。

從那天起,她把自己變成了一只蝸牛,她害怕與人接觸,不相信男人,覺得看向她的人都有所圖。

她看上去沒有什麽變化,可是內心裏已經千瘡百孔。

她靜待著,想讓自己的傷口愈合,可是那些創口一直在。

她絕望著,痛苦著。

遇到了歷仲南,是她經歷了這些以後,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外界的溫暖和幫助。

像是在漫長黑夜裏,看到了一絲光亮。

她終於鼓起勇氣,敞開了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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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雨娜在出租屋內,講述著這些,這是事情發生以來,她第一次給別人詳細說這些事。

講到一些事情時,她依然會渾身發抖。

期間,歷仲南起身幫她倒了一杯熱水。

他不斷鼓勵著女孩:“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顧言琛也明白了,為什麽之前在市局時,謝雨娜不願意開口說這些事。

謝雨娜喝著水道:“不過,這不是事情的結束,在之後,嚴池聯系過我,他說他借了一個同鄉的備用手機才敢打給我,他向我道歉,他說他也是被強迫的,他因為母親生病,借了那些人的錢,就被他們威脅去做追女孩的事。我是幸運的,及時發現了事情的不對,我那時候哭得太傷心了,他的心裏浮起了自責,也很同情我,所以把真相告訴了我。”

她對嚴池的感情十分復雜,她討厭他,覺得他是個騙子,是他把自己推下了更深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