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沐老板(第2/3頁)

戚一安看出他已經在勉力支撐:“師父放心吧,我縫好送去儲存,你先回去吧。”

沈君辭的額頭上都是冷汗,他一刻也受不了解剖室裏的血腥味,努力忍著才沒吐出來。

一走出解剖室,他就摘下了手套和口罩,大口大口呼吸著,想要把不適感壓下來。他的手一直在抖,嘗試了幾次才解開了系帶,脫下了解剖防護服。

汗水早已把裏面的衣服浸濕,他從口袋裏把一瓶藥取出來,直接沒喝水就把藥片咽了下去。

走廊裏亮著燈,燈光是純白色的,有些紮眼,他的眼睛一合上,腦海裏還是會浮現出那具臉上有紅色胎記的屍體。

身體裏又開始傳來陣陣的絞痛,呼吸都是一股血腥味,他難以分辨那疼痛感是源自身上的傷口還是他的記憶。

沈君辭想要走到辦公室去,短短的一段走廊如今卻像是被拉長了。

他隱約看到,有人從走廊的對面走了過來,可是眼前朦朧模糊。

沈君辭想要往前邁步,視線就從周圍向內逐漸泛黑,世界似乎都在旋轉。

他用一只手扶住墻,即將倒地的瞬間,他聽到了顧言琛的聲音:“沈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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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檳城機場。

一位中年男人快步走出了機場的VIP通道。

他姓沐,叫做沐譽為。

混在人流之中,他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成熟的商業精英。

事實上,他也的確非常成功,不過是中年,手下就經營著兩家公司,而且生意越做越大。

這兩家公司一家是保潔公司,另一家也是保潔公司。

第一家保潔公司是明面上的,為富商名人提供家政,保姆服務。公司采購了一批高精設備,手下也養著幾百名清潔工人,檳城各大商場,辦公樓的外立面,甚至是機場,火車站,還有一些政府機關的打掃,都承包給了這家公司。

公司有表面上的老板,接口,以及工作人員,沐譽為只用保潔公司股東的身份在外面活動。

另外一家保潔公司卻是背地裏的,幹的是殺人,清理現場的買賣。

很少有人知道,這兩家公司都是沐譽為在暗中把控。

機場有工作人員看到他就躬了身子以示歡迎。

沐譽為也沖著對方微笑著點頭。

他大部分時間是笑著的。

最初這個習慣養成於他的幼年,他的父親是位殺人犯,母親吸毒拋棄了他,他是福利院裏長大的孩子。

他發現只要是笑著,就可以得到別人的信賴,也可以免去很多的責罰。

沐譽為讀的書不多,但是人很聰明,他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早熟。他也曾經被別人欺負。

逐漸地,他發現,想要讓別人聽話,就要抓住別人的軟肋。

所謂的軟肋有三種。

他把這一切概括成三個詞:渴望,恐懼,愛。

渴望顧名思義,一個人想要什麽,想要金錢,房子,美人,美食,都可以變成誘惑。

恐懼則是讓人懼怕之物,死亡,疼痛,饑餓,寒冷,貧窮。

愛則是讓人珍惜的一切,放不開的愛情,親情。重視的人或者是事物,心中的白月光,遠在家中的父母,陪伴多年的寵物。

想要操縱一個人,就要用他想要的誘惑他,用他恐懼的折磨他,用他的所愛的牽絆他。

摸準了以後,這個人就會成為你的奴隸,為你所用。

沐譽為就是用這樣的招數收攬了一眾手下,他知道手下們愛戴他,畏懼他,憎恨他。可是又無法擺脫他。

他就是個玩弄心術,殺人放火的人,從裏到外都是臟的。

六年前許承煌被打掉,一時間表面上的打打殺殺再也行不通,沐譽為的機會就來了,他的保潔公司取代了屠夫的屠宰場,轉而服務那些有錢有權之人,逐漸成為檳城地下生意裏接活最多的公司。

走出了機場。

沐譽為上了一輛車,坐上了副駕,有位年輕的女人已經坐在後排,她把電腦放在自己的雙膝上,畢恭畢敬地叫他:“爸爸。”

她並非是沐譽為的骨肉,只不過是沐譽為養大的孩子,那些孩子都稱呼沐譽為是父親。

“這回國外那邊的賬目處理的非常順利。”沐譽為的臉上帶著微笑,“雅正,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什麽事嗎?”

那被叫做雅正的女人道:“和商會的一單生意出了一些差錯,獵犬被殺了,我們的人落在了警察的手裏。”

沐譽為一下飛機就聽到了這個消息,他還記得,那只是一個簡單的小單子,策劃也發給他看過,是把被家暴的妻子作為替罪羊,他那時候覺得方案沒有什麽問題。

沐譽為臉上的笑容僵住,皺了眉頭:“怎麽回事?為什麽把事情搞砸了?這次是誰去的?我不是讓清水代管公司了嗎?”

雅正低下頭,支支吾吾著:“他進入了那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