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睡夢(第2/3頁)

顧言琛說:“這不算什麽,我過去是練狙擊的,可以幾個小時不動。每天過來念段書,算是休息了。”

漸漸地,他開始習慣他的聲音。

他有時候會聽上一會,故事真的很不錯,並不是那麽的枯燥乏味,甚至有的地方會讓人有所頓悟,有所共鳴。

再後來,書換了一本又一本,他已經習慣了伴著他的聲音入眠。

讀書這件事,像是成為了他和人世之間僅剩的一點聯系。

他最喜歡的還是那本小王子,百聽不厭,裏面的很多段落他都可以背下來。

比如那一段他最喜歡的馴養論。

“狐狸說:‘對我而言,你只不過是個小男孩,就像其他千萬個小男孩一樣。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樣用不著我。對你來說。我也只不過是只狐狸,就跟其他千萬只狐狸一樣。然而,如果你馴養我。我們將會彼此需要,對我而言,你將是宇宙唯一的了,我對你來說,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在病床上,他感覺自己似乎也和顧言琛達成了某種奇妙的關系,命運是奇妙的,他們在成千上萬的人海之中相遇,他對於他而言,是世界上的唯一。

到後來他以沈君辭的身份醒來,聽不到那些讀書聲時,他經常會失眠。

還好,他終於又遇到了顧言琛,於是就機智地把他的聲音錄了下來。那些聲音經過剪輯,循環播放,催眠極其好用。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偶爾聲音會忽然高了一些,把他從睡夢之中吵醒。

就像是此時,他迷迷糊糊地說:“小聲一點。”

“什麽小聲一點?”顧言琛聲音在他耳邊問。

“剛才聲音還沒這麽大……”沈君辭喃喃說。

對面傳來一聲輕笑:“沈法醫,醒一醒。”

沈君辭和他商量,終於說出了想說已久的話:“這故事太悶了,能不能換一個……”

話說到這裏,他猛然醒了,這不是在醫院時,手機裏的錄音也不會和他對話。

他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喝醉了,吐得毫無形象,最後還睡在顧言琛家。

然後他意識到,剛剛是顧言琛在和他說話。

沈君辭刷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掃了一眼墻上的表,時間是早上六點不到。

宿醉讓他還有點頭疼,沈君辭很快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裝作無事發生,聲音冷清地問:“顧隊,有案子嗎?”

顧言琛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床尾望著他:“所以你剛才什麽都沒有聽到是麽?”

沈君辭那時候和他搭話,他還以為是在聽他講案情。

沈君辭扶額,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感受著社死。

沉默了三秒以後,顧言琛決定放過他:“你身體還行嗎?如果還不舒服,我就叫別的法醫。”

沈君辭起身道:“已經沒事了,完成工作沒問題,還是我去吧。”

顧言琛道:“那你先洗漱,吃點早點吧,回頭車上說。”

沈君辭問:“需不需要先去市局取工具?”

顧言琛道:“戚一安已經去市局取勘查箱了,我們現在直接去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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檳城的最近雨多,一天說不清什麽時候,就會掉下一些雨來。

今晨淩晨開始,一直在下著小雨。

這時候雨還沒停,就是轉小了一些,那雨沙沙地響著,給汽車的前擋風玻璃處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水霧。

在車上,顧言琛簡單和沈君辭又講述了一遍案情,今晨在一棟房子的地下室裏,發現了一位身死的男人。

女房東報警,分局的警員趕來,男人被打得很慘,整個屍體血肉模糊。

市局接到反饋以後,丁局就指派給了特刑科處理。

沈君辭仔細聽了,看著車窗上滑落的雨滴,沒怎麽說話。

犯罪現場位於檳城的城西。

早上六點多,在天色發亮之時,最早到達的警方已經封鎖了院落,拉起了封鎖線。

這是一處農家的舊宅。

這院子獨門獨戶,主人平時不住在這裏,只在裏面堆滿了雜物。

報警的是女主人傅萌,今年38歲。

她說她的這處房子空了很久了,昨晚下晚班的鄰居看著她這處房子的大門開著,燈好像開了,就給她說了一聲。

她聽了以後覺得有點蹊蹺,怕遭了賊,又怕是自己忘記關門關燈,一晚上沒睡好。

早上五點多,她就匆匆趕過來,結果發現在地下室裏,有一個已經死去多時的男人,急忙報警。

陸英在那裏問著傅萌:“你認識這個死去的男人嗎?”

傅萌說:“我不認識他。”

陸英又問:“你認為會是什麽人作案?”

傅萌面露難色:“劫匪?或者是什麽人?可能見我不常住在這裏,就當做了空門。”

她說到這裏又低頭強調,“我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

她只是一個人到中年的農村婦女,看起來一無所知。似乎是覺得咬死了這一點,案件就不會波及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