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聚餐(第2/3頁)

陸英在那裏吃著涼菜:“案子挺有意思,不過鬼可不會打電話。”

“當然了,這故事還沒講完。”白夢道,“後來當地的警察問我爹,線索是從哪裏來的,我爸解釋不清,為什麽會出現這種事,只說自己是電話接到了線報。後來他們去查撥過去的電話,查來查去查出來個公用電話亭。”

“再查上面的指紋記錄,目擊證人,才發現那打電話的是那戲子的母親,那老太太想念兒子到精神不太正常,她隱約猜到自己的兒子早就遭遇了不測,覺得旅館的老板有問題,就經常晚上睡不著時往旅館打騷擾電話,幹擾旅館的生意。只是那一天正好碰到了我爸。”

故事講完了,大家這才釋然,戚一安道:“能破案也是一件好事了。”

白夢點頭:“我爸還因此受了嘉獎,還是那一年的先進標兵。”

這故事一波三折,符合標準,白夢的酒就免了。

篩子又搖了一輪,這一回搖到了陸英那裏。

陸英想了想,開口道:“我有個印象最深的案子,我大學剛畢業,分到市局就碰到了一個案子,那年的7月22日,晚上下著大雨,有對夫妻是記者,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有線報。出了大新聞。”

“夫婦兩人匆匆忙忙地收拾東西出去,那時候他們的孩子拉著他們,不希望他們出去,可是他們還是走了。臨走的時候,母親蹲下身抱了一下孩子說,‘爸爸媽媽很快就回來,你在家乖乖的,打雷也別害怕,你把作業寫完,有昆布陪著你。’那昆布,是他們家的一只狗。”

“從哪天晚上起,他的父母就失蹤了,再也沒有回來,親戚朋友找遍了附近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關於那個電話也沒有任何線索。”

“我那時候剛做刑警,整個刑警小隊都在尋找他們,開始大家覺得可能是汽車落水,尋找了附近十幾裏範圍內的所有河道,後來又懷疑出了交通事故,調取了各種監控視頻,前前後後,我們一隊人一共查了三個月……”

白夢等著故事的下文,開口問:“然後呢?那兩個人找到了嗎?”

陸英攤手:“沒有然後了,故事就這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白夢有點失望:“你這個故事沒有講完。怎麽就講這麽個故事糊弄我們?不會就是想要騙酒喝吧?”

陸英認輸:“好好好,我自己罰三杯。”

陸英把杯子裏的酒喝完,又倒了一杯:“這是我畢業以後碰到的第一個案子,還是個失蹤案,案子簡單到沒有任何線索,讓人無從查起,我卻永遠記得那孩子哭著求我的眼神,讓我們幫他找爸爸媽媽。”

陸英喝完了一杯繼續說:“大概小孩子感覺警察是無所不能的,可是我們沒做到……”

再是第三杯,他說:“後來,這個案子成了懸案,我工作幾年以後,有一次又遇到了那個男孩子,當年的小孩子已經長大了不少,才高中就染了頭發,有點非主流。他問我,‘叔叔,我爸媽是不是回不回來了?’我那時候總覺得很愧對他,避重就輕地給他講了一堆有的沒的。也不知道他聽懂多少。孩子最後說:‘我知道了。’我能夠看出來,他眼裏有一種光沒有了。我那時候很怕他想不開,或者是走上什麽歪路。”

在場的幾人忽然沉默了,只有沈君辭低著頭,小口抿著杯裏的酒。

陸英說到這裏,眼圈紅了:“我想,大概這個案子我會記一輩子吧,提起案子也總是會想起它。就在一個月前,我忽然在市局裏看到了那個男孩子,還和我打了個招呼。他似乎從那段時間裏走出來了,我都沒有一眼認出他來。”

戚一安問:“市局裏?是誰啊?”

陸英道:“就是邵隊下面的余深。”

戚一安認得余深,之前余深是和他一天入職的,那個童嬰案還是余深拿給他們的。

大家一時又沉默了。

“如果你開始就說了這一段,也許你的酒就免了。”白夢用手拉過陸英的肩膀,哥們似的拍了拍以示撫慰,“回頭案卷資料也可以拿給我看看,說不定哪天就找到了呢。”

陸英擦了擦眼睛:“這麽多年的失蹤懸案了,哪裏有那麽容易。”

第三次,抽到了戚一安的號。

戚一安從腦子裏搜尋了一圈,隨後開口。

“我也說一個我在上學時聽來的案子,我們那裏的解剖老師姓秦,上課的時候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有個村子裏,一家人打井,挖到下面出了一個水泥層。鑿開了以後,出了白骨,村子裏的人急忙報警,說肯定是人命案子,村子裏過去失蹤過人。於是有附近的法醫去看。那法醫鑒別了以後,說這骨頭不是人骨,是牛骨混合了豬骨,讓他們選擇其他的地方再重新鑿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