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母親(第2/5頁)

沈君辭聽到這裏,透過一旁的觀察窗看向審問室。

白夢道:“放心吧,顧隊是個人形測謊儀,說謊什麽的,根本瞞不住他,就是這個女人心理素質很好,不知道這場要審到什麽時候。”

此時的審問室裏,顧言琛眉目低垂,看著紙上的資料。

唐璐正在回答他的問題:“我並沒有在那裏停留很久,把她拖進去以後,我坐在門口待了幾分鐘,就離開了。”

她一邊回答著顧言琛的問題,一邊伸手抓著左臂處的一道傷痕。

顧言琛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你手臂上的傷是在現場被劃破的?”

唐璐低頭看了一眼,沒有否認,她低頭道:“是把雅培拖進去的時候劃傷的。”

沈君辭眯了眼睛仔細看去,那是釘子劃傷的痕跡,在左邊的小臂處,傷口長四厘米,根據當時鐵釘的長度以及染血的程度,傷口深度大約在1.5厘米左右,那個位置,可以割破的只有一根靜脈分支。

沈君辭又聽了一會,他忽然想到什麽,支起身開口道:“我有個方法,可以證明她在說謊。”

白夢好奇問:“什麽方法。”

沈君辭道:“可能需要花費一點時間。”

白夢道:“放心吧,這女人今晚都被拘在裏面了。”

沈君辭回到了法醫樓,樓裏值班的法醫並不多,整個樓裏靜悄悄的。

他找到了幾張犯罪現場的拍攝照,其中有一張是關於地面血跡的,一旁有標尺,測算出了血跡的長寬面積,盡管那血已經幹涸,但是還是可以基本計算出血液的面積,也可以算出有多少滴血流到地面上。

現場沒有監控,他們並不能知道,唐璐在那裏坐了多久。但是這片血跡作為物證,可以說明這一點。

沈君辭根據經驗估算,那絕不是幾分鐘就可以留下的痕跡。

如果想要更為精準地測算時間,最好的方式就是做一次模擬試驗。

沈君辭拿出了打了方格的白紙。

拓印出血跡的邊緣,隨後在上方放上玻璃器皿。

調配人造血,進行測試需要有人配合,且誤差較大。

最好的方式,是用一個和唐璐體脂率相當的人……

想到此,沈君辭目光平靜地撩起了袖子,看向相同的位置。

他選擇了一把差不多的釘子,給手臂和兇器進行消毒。

椅子的高度,需要分毫不差。

做好了準備,沈君辭的手很穩,向著手臂刺了進去。

短暫的疼痛之後,鮮紅的血滴滴下落,一分一秒逐漸流失,他也開始逐漸接近真相……

.

顧言琛還在審問室裏,問著唐璐。

他不相信,這個女人就如同表面看上去那樣,完全沒有一絲的感情。

唐璐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是早年的博士,在一個研究院裏工作,研究先進的化學材料。

在丈夫死後,她沒有選擇再嫁,而是拉著兩個女兒長大成人。

都說虎毒不食子,顧言琛有點想不通,唐璐怎麽會對相依為命的女兒完全漠視,沒有一點感情?

案件細節,案發過程,案件前後,人證物證,所有的細節一一詢問過去。

一份口供逐漸豐富。

時間分秒過去,唐璐被關在這裏已經兩個小時。

她看起來十分配合,知無不言,可是她卻時時守著心裏的那一面墻,一口咬死自己以為女兒死了,只是在棄屍。

“那時候你打醫院的電話,可能徐雅培還有救。”

“我當時並不知道。”

“你為什麽沒有報警?”

“我想,如果報警,徐子月的事情就會敗露。本著袒護二女兒的心理,我沒有報警。”

唐璐一直在保持理智,仿佛和警察討論的不是女兒的生死,只是一個化學公式。

“徐雅培是你的第一個孩子,你對她的死沒有一絲感情嗎?”顧言琛問,他不再追問唐璐到最後把徐雅培關入房間的時候,是否知道她的死活,而是開始打感情牌。

他希望她能夠對女兒的死,喚起哪怕一點的愧疚。

“感情多少還是有的。”唐璐理了一下頭發說,“懷上雅培是個意外,她幾乎斷送了我的工作,是我丈夫堅持,我才沒有把她打掉。她是早產兒,生下來的時候只有四斤八兩,就這麽大,像是一只小貓,那時候我丈夫說她可能養不活了。護士把她放在保溫箱裏,她就伸出小手,貼住了我的手……”

說到這裏,唐璐的眼睛裏終於閃現出了一點別的東西,那是她身為一個人,身為一個母親僅有的一點溫情。

顧言琛問:“可是後來,你們為什麽……”

唐璐的聲音慢慢緩緩的:“為什麽關系變差了對嗎?我的工作很忙,常常忽略照顧她們。她到兩歲,一直都有老人在幫忙帶,我抱她的次數,屈指可數。”

“直到後來我又有了子月。雅培從小就很優秀,但是她不是個聽話的孩子,她的身高,脾氣,性格都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