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法醫(第4/6頁)

原因簡單,法醫中心的領導非常嚴苛。

在工作時間去休息室睡覺,難免有偷懶嫌疑。

所以在市局,休息室一般是晚上值班的時候用,偶爾幹了通宵,實在撐不住,也只在桌子上趴一會兒。

這樣的風氣好比是大公司的996,不是什麽硬性規定,卻人人遵守。如果一時有人不這麽做,就變成了特立獨行的異類。

想到這裏,戚一安扶額……

他覺得沈君辭一定是不了解情況,以後還是要和他委婉地提一下,避免其他的人說什麽閑話。

就在此時,辦公室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哭聲和吵鬧聲……

這大中午的,幾間法醫辦公室裏只有戚一安和那兩位值班的法醫在。

三個人一聽外面吵起來了,都探出頭來。

門一開,外面的吵架聲更為清晰了。

聽起來有老人,也有年輕的,還夾雜著哭聲。

有個老太太聲嘶力竭地喊著:“家門不幸啊……”

“娶了你家的賠錢貨,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

“艹你他媽算老幾,敢欺負我妹妹!”

“警察同志!殺人啦!”

“艹他媽放手!警察還沒說話呢,你就當自己有理了。”

有刑警在那裏極力維持秩序:“這裏是法醫樓,別在這裏鬧。你們把屍體留在這裏,回去等結果。”

戚一安看到外面的幾名警察正攔著幾個人。

吵架的是親家親戚,七大姑八大姨都來了,堵在了走廊裏。

那幾名刑警好說歹說把那群人拉出去了。

程功問道:“這是什麽情況,邵隊呢?”

有名小警察道:“邵隊還在演練會那邊呢,正在趕回來,估計一會到。”

戚一安認識這位說話的小警察,他名叫余深,和他一天入職的,也剛進來兩個多月。

等著那些警察把家屬拉出去,余深擦了擦汗遞給他們一張驗屍申請單:“縣裏分過來的,這是個小案子,不太復雜,就是家屬有點難纏。”

溫婉看到余深的手腕有幾道抓痕,還出了血:“你受傷了……快去包紮下吧。”

戚一安也在一旁撇嘴:“抓成這樣,怕不是練過九陰白骨爪吧。”

余深看了下自己的手腕,無奈道:“這一家人是在附近農村的,剛才我是為了和他們搶這個……”然後他把一個塑料袋遞了過去,“屍體在這裏,麻煩你們鑒定一下。”

那是一個不大的塑料袋,看起來沉甸甸的,裏面還有點土。

“是屍塊嗎?”溫婉沒料到他把屍體隨身拿著,接過來袋子,探頭往袋子裏看去,隨後臉色就變了,整個人仿佛石化。

程功湊過來看了看,默不作聲了。

戚一安覺得好奇,也探頭去看。

袋子的是一具嬰兒的屍體,小小的,皺皺巴巴,軟綿綿的一團,臍帶斷裂,一旁還有個胎盤,屍體上沾染著很多的土,像是剛從土裏扒拉出來的。

眾人眼前的是一具早產兒的屍體。

溫婉合上袋子才回過神來,擡頭問余深:“具體什麽情況。”

余深道:“檳城夏縣旁邊的東向村你們知道吧。兩天前,一位姓趙的媳婦在家中早產,沒來得及送到醫院就生下了一名女嬰。媳婦還沒恢復過來,婆婆就說孩子死了,自作主張埋在了後院裏。等半天以後,娘家的人收到了消息,來看自己女兒,女兒才反應過來事情不對。報了警,把孩子挖了出來。”

程功皺眉說:“夏縣沒有自己的法醫嗎?怎麽還拿到了市局?”

余深:“孩子是早產的,縣裏法醫看了看說太小了驗不了。這兩家人都不少,還打了起來,就把事情轉到了我們這裏。”

程功問:“這麽說,媳婦是懷疑婆婆殺嬰嗎?”

余深點頭:“丈夫當時不在家,只有媳婦和婆婆在,媳婦生得很快,隨後太過虛弱,昏睡了過去。她當時說聽到了孩子的哭聲,生下來是活的,孩子是被婆婆抱走殺了。婆婆堅持說,孩子生下來就是死的,根本一聲沒哭,什麽聽到了哭聲,那是媳婦的幻覺。兩邊各執一詞,娘家人把嬰兒的屍體挖了出來,讓警方檢驗。”

孩子出生的時候是死是活,這事情都成了羅生門了。

看三位法醫沒說話,余深問:“好查嗎?”

溫婉道:“查是能查,不過這肯定得做浮揚試驗了。孩子是早產兒,估計有點難做。我們去研究一下。”

除了各種檢查,肺浮揚和胃腸浮揚是直接判斷活產兒和死產兒的最好方法。

余深道:“今天最好能出結果,他們村子裏拉了一車人過來,時間長點,家屬得把我們警隊掀了。”

程功接過了嬰兒,拿到了一旁的解剖室,他把嬰兒的屍體放在解剖台子上,屍體由於早產,只有小小的一團,沒有比一只小貓大多少。

程功仔細看過屍體情況,轉頭對余深說:“難度很大,今天法醫中心有人出了外勤,有人在演練場,柳法醫又請了假,這邊人不全,要不先凍起來,等活動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