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為你而來

聲音響起的瞬間, 季酒就像一只突然炸毛的貓,猛的看向發聲的地方,表情不善。

他在踏入這間房間後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這個人的存在, 如果跟這個人覺醒的異能無關, 那他的實力必定是不低。

對方甚至知道他是畸變物。

季酒的眼神逐漸無機質,流露出幾分屬於畸變物的兇戾。

如果這時候司殷遠在這裏,就會發現季酒渾身的氣場像是變了一個人,仿佛豎起全部刺向外的小刺猬, 戒備著外界。

那個人也察覺到氣氛的微妙,他舉起紅酒喝了一口,優雅的擡起雙手從暗處中走出來:“別這麽緊張, 我可是特意為了你而來。”

“為了我而來?”季酒重新念了一遍他的話, 眼眸中的冷漠沒有半分減少。

像是在凝視一團汙濁的空氣, 礙眼的東西。

在這樣的視線他, 男人不僅不憤怒, 甚至無法抑制的渾身發起了細微的抖——興奮。

他太興奮了。

對!沒錯!就是這樣的眼神!

多麽耀眼的神明。

是他一個人的寶藏。

他往前又走了一步, 徹底將整個人暴露出來。

看清來人後, 季酒罕見的皺起眉頭:“是你?”

居然是當初在教會遇到的黑袍人, 將紫花地丁帶來給教主的人。

果然他當時發現了躲在通風口的自己,為什麽假裝沒看見?

這麽想著, 他便也這麽問了出來。

男人沉悶的發出兩聲笑:“我怎麽會背叛您呢。”

他自顧自說著話,像是陷入回憶。

垂在旁邊的右手不自覺抽動了兩下。

怎麽會背叛呢, 如果不是您當初…對, 對!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永遠不會背叛您!

男人的喘息逐漸粗重。

“我不記得我和血教的人有過來往。”季酒微微仰起下巴, 打斷了眼前男人腦海中逐漸偏執的想法。

他看起來矜貴得像是個小公子, 看向眼前人的視線充斥著淡淡的不屑, 卻讓人討厭不起來, 更像是慵懶的波斯貓站在高處甩尾巴。

“您知道我們?”男人被打斷後又重新恢復了一開始的風度翩翩,仿佛剛剛的神經質只是錯覺。

看起來是很容易陷入自己世界的人。

他反復的念:“您知道我們?您也注視著我們?”

“我知道的,我知道您前不久去了“消逝的秘境”,您也一定看到我們的傑作了吧!”

果然,那個基地就是被血教給毀了的。

微微的憤怒蔓延,他是畸變物,不該為人類感到悲傷。

但也許是當時小向爺爺留守在燈塔最後的眼神過於悲傷,也許是當初空無一人的街上貼滿人類存在希望的的標語過於荒涼,季酒突然舉起拳頭給了面前毫無防備的男人一拳。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黑霧已經蔓延了整個房間,和昏暗的陰影融為一體。

只要這個神秘的男人敢往後退後半步,他就會被黑霧吞噬。

他只能站在原地挨下這一拳頭。

實際上他也沒有任何閃避的打算,和季酒的身體接觸讓他更加亢奮,上.癮般的渾身顫栗,煙灰色的眼眸緊緊粘在季酒身上,那視線如同某種黏膩的爬行動物,一寸一寸舔.舐而過,猶如實質的視線仿佛透過那只金色蝴蝶看見面具後。

他幾乎毫不掩飾眼中令人發寒的愛意。

可惜這種情感落在季酒眼裏只剩下詭譎的陰毒感。

兩次見面他都帶著面具,季酒這一拳下去將他的面具徹底打落。

他偏過頭拿下臉上碎成兩半的面具,絲毫不躲避的將正臉暴露在季酒的視線下。

意外的年輕。

以人類的標準來看,這是一張算得上俊美的臉,灰色的發色和煙灰色的眼眸,蒼白的唇色顯得他格外陰翳。

季酒打量了他一下:“傳說中的血教都是半人半畸變物的怪物,你明明就是個人類。”

男人從大衣裏掏出新的面具帶上,不可置否:“那是他們這麽以為,實際上大家都在塔噬生態裏,為何要將畸變物和覺醒者分開,明明都是一樣的失敗種。”

失敗種。

這是季酒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男人身後的黑霧稍微散去,季酒決定再留他兩分鐘。

“什麽是失敗種?”

男人答非所問:“危什。”

季酒愣了兩秒才意識到這是他的名字。

危什蒼白的臉上露出點點笑意:“我該走了,哦對了,這房間裏是我為了您準備的禮物。”

話音剛落他的腳下就出現了一個紅色的陣法,法陣上有一個巨大的五角星,旁邊一圈是細密的符文,陣法看起來粗制濫造像是被小孩子用粉筆在地上畫的不規則圓圈。

就是這麽一個如同過家家玩鬧陣法,出來的瞬間將背著手優雅站立的危什由下而上護住。

黑霧反應迅速的沖向前,試圖撞碎這個可笑的陣法將裏面的人拖出來,卻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