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2/4頁)

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少年的身份,對方是這具身體的兒子——末永虹映。

根據月見裏未央和末永佑治的記憶,他們的兒子應該是個普通人才對。

但他手裏那個奇怪的提線木偶以及咒力稀缺的身體,怎麽看都是一個異能力者,而且還是一個能輕松地把裏梅解決掉的危險人物。

居然隱藏得那麽好嗎?還是說,他是後來才覺醒了異能力?

那末永家被滅門會不會與他有關?難道輪回之眼在他的手裏?

羂索一邊快速地思考著,一邊模仿記憶中月見裏未央的神情與語氣,用驚訝的口吻輕柔地喊道:“虹映?”

話音剛落,巨大的冰錐在空中凝結成實體,它以驚人的速度向前方延展,勢不可擋地刺了過來,尖部反射著冰冷的寒光。

——多重能力!?

若不是羂索反應及時地驚險避開,這一下絕對會貫穿這具身體的腦袋。

他心驚膽顫地瞥了一眼身後卡在墻裏的冰錐,墻面四分五裂,冰錐完好無損。

連猶豫都不猶豫一下!哪來的瘋子!?

羂索忍不住在心裏罵罵咧咧。

千年來他更換過數不清的身體,也見過不少人見到死而復生的至親的反應,有欣喜若狂的、有不願接受的、有自我催眠的等等。

但這種二話不說直接動手並且毫不手軟地瞄準要害的瘋子,絕對是史無前例。

月見裏虹映冷淡地垂眼,不太高興地嘀咕了一句:“哪來的東西啊,還要套近乎喊我的名字?”

他被剛才那一聲激起一陣惡寒,同樣的面容、同樣的表情、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語氣,卻帶給他截然不同的感受。

如果要形容他是什麽樣的心情,大概是再聽一遍就會扶墻嘔吐的程度。

事已至此,羂索也明白演不下去了,對方把他和月見裏未央分得明明明白,絲毫沒有吃代餐的打算。

他瞄了一眼裏梅消失的位置。

對方的異能力像一團迷霧,他還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最穩妥的方法就是立刻撤退。

然而,月見裏虹映來之前就猜到了羂索的打算,千年苟王在這種未知的情況下敢和他硬碰硬才奇怪,更何況還有裏梅這個血淋淋的例子。

但既然他來了,就不可能讓這個冒牌貨活著走出這裏。

月見裏虹映伸出手,食指和中指並起,隨意地在空中比劃了幾下,像是在確定範圍。

——異能力,“童話繪卷”。

——“糖果屋”。

異能力發動,周圍的環境驟然一變。

昏暗僻靜的小巷眨眼間變成了由餅幹和糖果打造而成的墻面,破碎的墻面和巨大的冰錐統統消失,二人出現在了糖果屋的內部,室內明亮、裝潢夢幻,空氣中飄蕩著一股黏膩的甜味。

羂索驚呆了:“結界!?”

剛才還坐在圍墻上的月見裏虹映,此時正坐在由曲奇餅幹和波板糖拼湊出來的吊燈上,他輕盈地跳了下來,落在巧克力餐桌上,像一只靈活的貓。

他沒有回答羂索的問題。

只要公開能力就提高效果是咒術師的特權,他既不需要用這種方式才能對付羂索,又不想多費口舌當一個體貼的解說員。

羂索果斷扭頭就跑,他想對墻面發動異能力,開一個能讓自己逃離的出口。

這具身體的異能力是融化,顧名思義,能把觸碰到的東西融化至液態,當初月見裏虹映就是憑借這點認出了被破壞的監控設備是出自“月見裏未央”的手筆。

但無論羂索怎麽努力,都無法融化糖果屋的墻面。

“你知道自己像什麽嗎?”

月見裏虹映不緊不慢地踱步至羂索的身邊,毫無波瀾地注視著著這張屬於他母親的臉,淺灰色的眼眸像一面幹凈得一塵不染的鏡子。

羂索冷汗直冒,心生一股強烈的翻車預感。

月見裏虹映翹起唇角,輕聲嘲笑道:“像一只不擅長打洞的老鼠。”

只要他發動“糖果屋”,對方就等同於甕中之鱉了。

其他人想從內部突破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吃掉,主要把甜點制成的墻面或者門窗啃出一個窟窿,就能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了。

除此之外,無法對糖果屋造成任何破損。

然而,盡管這是一個很符合童話原作的辦法,但正常人就算想到了也不會相信。

更何況糖果屋的主人可不會傻站讓被邀請進來的“客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啃屋子。

羂索見逃跑無果,又不敢貿然出手,只能硬著頭皮和對方交涉:“末永虹映,我知道你的遭遇。”

月見裏虹映歪了下腦袋:“嗯?”

末永虹映……麽?

好久沒聽到別人這麽叫自己了。

叫出這個名字無非就兩種可能性。

第一種是故意喊他原來的姓氏,以此來激怒他。

冒牌貨在這個時候選擇喊他的全名,而不是“虹映”,說明對方想要避免再次激怒他,這種情況可以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