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明玉

當日在南少林,阿柳也被差不多的路數嫁禍過。

但此一時彼一時,那時無名只是留了點郁金香的氣味,並沒有什麽字條,不像移花宮這回,他媽的連至今完全沒影的“盜帥”這個稱呼都出來了!

上天作證,雖然之前已有人喊她香帥,但那完全是因為她看著太“小白臉”了啊,比起敬稱,更像是一種戲稱,畢竟她還沒來得及和“盜”扯上關系呢……

可現在移花宮的二宮主卻義正辭嚴地表示,有人潛入移花宮,留下了一張指向性十足的字條。

宮主伴花失美,盜帥踏月留香。

宮主……不對,伴花失美這句話,應該不是“楚留香”所有行竊場合通用的話吧?

原作之所以上來就是這句,好像是因為被楚留香偷了東西的那位公子的名字就叫伴花啊。

阿柳整個暈了,這特麽是什麽情況?

當然,繡玉谷是風水寶地,谷內梅花乃是一絕,移花宮名字裏甚至還帶了花字,“宮主伴花”倒也勉強可以能解釋得通,那失美呢?

原作裏是金伴花失去了一尊十分珍貴的白玉美人,所以楚留香才會留下那樣一張字條,如今移花宮丟了什麽?

思及此處,阿柳不由得望向憐星,問道:“宮主口中的移花宮至寶是何物?”

憐星沒答,反而望向邀月。

他目光裏的意思再明確不過,這個問題他無權回答,得看邀月願不願意說。

阿柳不欲為難他,便也看向邀月,道:“不知大宮主可否告知一二?”

邀月掃了她一眼,面上怒氣未散,卻是一言不發。

阿柳雖然心中不爽,但為了解決問題,還是耐著性子同他講道理:“我知道兩位如今對我十分懷疑,但今日燕姑娘已至,我若是打定主意要走,移花宮亦攔不住我,不是麽?”

“此時我賴賬走人,這事對我不會有任何影響,虧的只會是移花宮,各中輕重,兩位宮主難道不該比我明白?”

她說完後,邀月的表情倒是松動了一些,但依舊沒有開口。

一旁的燕南天卻憋不住了,她本來就看這對兄弟不太順眼,對阿柳比較有好感,這會兒再開口,語氣更差了,道:“尋常人丟了東西,不說立刻尋盜東西的人,也不至於吞吞吐吐,連到底丟了什麽都說不出來,兩位這般作態,倒叫燕某懷疑,這東西是不是本就不是什麽移花宮至寶,而是你們兄弟從別處奪來的。”

阿柳本來沒這麽覺得,畢竟邀月憐星都是極高傲的人,但被燕南天這麽一說,也難免有些懷疑以他倆,或者說以邀月的脾氣,如果一早覺得東西是她盜走的,那為何之前沒來尋她的麻煩?反而一直隱忍不發呢?

她心中一時轉過無數思量,神色也隨之謹慎起來。

繡玉谷外長風獵獵,雙方就這麽持續對峙著,直至姬冰雁手下那些腳力不及燕南天的人馬趕到。

這下移花宮就真的在家門口陷入劣勢了。

就連憐星的臉色都變得陰郁起來。

燕南天更是徹底沒了耐性:“既然你們兄弟無話可說,那就別耽誤時間了。”

阿柳想了想,道:“東西是什麽時候丟的,這個能說嗎?”不管怎樣,她還是想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一年半之前。”邀月終於開口了,他目光鎖在阿柳身上,一瞬也沒有移開。

阿柳知道他是想從自己的反應裏看出些什麽,但她內心坦蕩,便也不懼,只沉吟片刻,便已回憶完畢,把一年半之前自己所有的行程都復述了一遍。

那時她從南海出發北上長安,一路上根本不曾耽擱片刻,只為能早日抵達終南山活死人墓,勸王重陽不要因為抗金失敗而心灰意冷。

“我連繡玉谷都不曾路過,又談何入移花宮行竊?”她說,“我何時出發,南海飛仙島有證,何時抵達的終南山亦如是,兩位宮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南海親自相詢。”

“當然,這鍋非要扣在我頭上的話,我也阻攔不得,只能對外說,移花宮連究竟丟了什麽都不敢說,個中是非曲直究竟如何,就交給整個江湖評判。”

邀月:“你威脅我!”

阿柳微笑:“不敢……”

燕南天:“有啥不敢的,我怎麽聽都覺得他們一點理都不占。”

可能是已經從這短暫的幾句對話裏認清了燕南天的性格有多麻煩,憐星聽到此處,忙道:“既是如此,此事想必就是一場嫁禍了。”

他這樣,阿柳便覺得更奇怪了,尤其是他說完之後,邀月也沒有反駁,一派默認的架勢。

可移花宮兩兄弟真的是這麽容易被說服,這麽容易放棄計較的人嗎?

阿柳心中存疑,可眼下境況僵持,倒不如先離開此地,等回到金陵,再請丐幫幫忙查探一番。

這麽想著,她給才趕來不久的人馬使了個撤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