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2頁)

我抱著煤球起身說:“我把小煤球先放到家裏面去,你們出發的時候喊我一聲就好,我問問甚爾要不要去——難得他竟然不湊這個熱鬧,真是想不到他也有這麽一天。”

伏黑甚爾還是拒絕了自己飼養員的提議。

在這樣的生活中並沒有把他泡的融化的不分東南西北,遠月的新年祭會混進去的可不僅僅只有普通人,還有物色新“廚師”的詛咒師和咒術師,平常在這附近活動倒是沒什麽問題,但是去那種人多眼雜的地方,保不準就有什麽能認得出他來的人在。

吃的雖然很多,但他也不至於饞成這樣,也沒必要因為這種事情把自己放在風險之中。

他可不想因為這種事情暴露自己的身份,反正禪院家肯定會去摻和一腳的,這種時候看見禪院家的人也怪晦氣的,還是窩在家裏面貓冬更舒坦。

因此伏黑甚爾只是冷淡地看著這只唯一的真貓出現在家中,目送著飼養員披上外套離開,一時間有些無聊地搖了搖尾巴,決定不和這個沒有人類智商的小東西一般見識。

他窩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縮了下腳,被一旁正在打毛衣的上位飼養員給注意到了,摸了摸他的爪子之後非常關切地問:“是不是冷啦?我們蓋個被子好不好?”

伏黑甚爾咪嗚了一聲,接著厚實暖和的小被子就壓到了他身上,軟綿綿地把他整個貓都裹進了裏頭,讓他甚至產生了一種自己快要物理融化的恍惚,連視野都變得模糊了起來,昏昏欲睡著差點又要這麽失去意識了。

可惜他作為人的本能在告訴他他已經變成貓太久了,在這麽下去就真的要變成貓了,因此伏黑甚爾還是強打起精神撐開眼皮。

上位飼養員誤解了他的意思,伸出手他腦袋上揉了揉,語氣帶著笑意輕柔地問:“是不是想穆穆啦?”

伏黑甚爾只是眯起眼睛被揉的直呼嚕,但是並沒有發出甜膩膩的貓叫回應對方的問題。

覆蓋在他頭頂的掌心中覆蓋的繭子是常年工作留下來的痕跡,不是使用武器留下來的痕跡;

這雙手的用處是撫摸每一個家庭成員給予他們愛撫與安慰的,不是用來殺人或者祓除咒靈的。

這是個徹頭徹尾都和他格格不入的家庭。

即便他後來短暫地擁有過屬於自己的家庭,但是和這個家庭比起來,依舊是相當格格不入的存在。

“穆穆很快就會回來的……”上位飼養員語調柔和的低聲說著,聲音輕柔的讓伏黑甚爾險些在她的聲音裏頭又要睡去,“等下想吃什麽呀?給你燒小魚好不好?還是說想吃肉?蔬菜……哦,穆穆倒是說過你不能吃蔬菜,那給你準備點肉湯好不好啦?”

她是個一貫喜歡自言自語的人,伏黑甚爾覺得自己飼養員那個喜歡對貓說話的習慣就是遺傳自她的母親,不過上位飼養員並不會像飼養員一樣強行要求他回應,這無疑就讓伏黑甚爾感到輕松不少。

不然每天要在家裏面應付兩個話多的人,就算只是喵喵叫也有夠累的。

想著想著他又不知不覺想到了那個自己舍棄的禪院家,又想到了另一個被自己舍棄的家。

但是一把禪院家和家這個詞語聯系在一起,他就忍不住感覺自己身上毛都要豎起來了。

不過想到另外一個家後,他又沉默了一下,尾巴在被窩裏面稍稍甩了兩下,又漠然地想到還是不回去更好。

反正已經把惠托付給了那個六眼小鬼,他也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走動太頻繁反而會暴露,不管是對他還是對惠和津美紀來說暴露都是一件麻煩的事情,還是讓惠繼續當他已經死了更好一點。

而且顯而易見惠也不太想看到他,那就正好可以理所當然地不用回去了。

只是意外總是會比明天到的更早。

當遠月的新年祭差不多結束之後,他看到懷中抱著一只表情不愉的黑色短尾小貓的飼養員風塵仆仆地推開家門,一時間表情都凝固了。

而他的兒子顯而易見也不太像看到他的樣子,表情更加難看地瞥了他一眼,悶聲不響地又往飼養員包裹著他的圍巾裏面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