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離不開

說完這番話的徐績,臉上那種驕傲已經讓人無法直視,而他自己卻覺得本該就有這驕傲。

而他的言行,也開始影響到他這的這名心腹,想一想,身為吏部侍郎,手中握著的就是官員舉薦,任免,分派這樣的重權。

再被徐績這番話影響了思維,天知道他在以後的日子裏會做出來什麽瘋狂的事。

好在是這一刻的關墨還沒有那麽狂熱,他只覺得自己是跟對了人。

這一刻徐績身上散發出來的光彩,全都被他一個人給看到了,所以他覺得這是自己的榮幸。

徐績都說了,這是陛下給他的特權,那還有什麽可顧忌的?

天大地大,還有陛下大?

所以關墨立刻就撩袍跪倒在地,額頭都已經頂著地面了。

“學生恭賀恩師,得陛下恩信,不管過去,現在還是以後,學生都必會唯恩師之命是從。”

徐績笑著把關墨扶起來:“我還確實有些事想讓你去做,你今日若不來,我也要派人去請你來。”

徐績回到書桌後邊坐下來,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個厚厚的信封。

“這裏邊,是我著人去查的一些東西,事關陸重樓。”

徐績道:“如今能壓在你頭上的,也唯有吏部尚書陸重樓一人。”

關墨立刻就明白了徐績的意思。

現在徐績雖然安排了不少人在朝廷裏為官,可有陸重樓做吏部尚書,這些人若沒真才實學還真就安排不上。

然而要想用人,用很多人,哪有那麽多具備真才實學還對徐績忠心耿耿的?

所以在這個時候,忠誠的重要性就遠遠的大於才學品行的重要性。

徐績語氣平淡的吩咐道:“我不在長安城的這段日子,你就只盯著這一個人,只辦這一件事。”

他的手在那信封上敲打了幾下:“下邊的人辦事不利索,查來查去,也沒有什麽能撬動陸重樓的真憑實據。”

他看向關墨說道:“剛才我的話裏,什麽最重要,你聽出來了嗎?”

關墨第一反應是真憑實據,可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因為他醒悟過來,連徐績都查不到的真憑實據,難道他接手過來就能查到了?

心思一轉之際,關墨就把他剛才想說的真憑實據這四給字,換成了另外兩個字。

“撬動。”

“哈哈哈哈哈……”

徐績聽到關墨的回答後哈哈大笑起來,滿臉滿眼的都是不加掩飾的欣賞。

“知我心者,唯關墨一人。”

徐績笑道:“我不管你怎麽做,只要能找到足以扳倒陸重樓的證據,那麽我必會保舉你為吏部尚書。”

關墨立刻就又跪下來,不住的叩首。

“學生多謝恩師栽培,學生定不負恩師厚望。”

徐績笑著說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在冀州的時候,我便和你說過,將來我要重用你,只要你一直都明白誰才是你的指路人,路就會一直給你指出來。”

他把那個厚厚的信封隨手給扔了。

“這裏邊的東西一點兒價值都沒有,別說扳倒陸重樓,甚至都不足以引起什麽流言蜚語。”

他看向關墨道:“所以事情你自己酌情去辦就是了,最好在我巡視地方歸來後,你就已有所成。”

關墨卻起身,把徐績剛才扔了的信封又撿起來。

“學生拿回去看看,沒有用處的東西,仔細從中找出萬一能有用的線索,也不枉費了恩師手下人查了那麽久的辛苦。”

徐績就滿意關墨這一點,所以點了點頭:“拿回去看吧,我明日就要出發,你在我這停留太久不好,別人問起來,你只管說是來給我送行即可,明日就不要再到城門口去送了,免得落人口實。”

“是,學生記住了。”

關墨把那信封塞進懷裏,再次對徐績行禮後告辭離開。

關墨走了之後徐績又仔仔細細的把這件事想了一遍,在他看來,如今朝廷裏能與他爭位之人,只有陸重樓一個。

其實他這樣想也不無道理,因為從各種因素綜合來看,確實只有陸重樓能與他有一爭之力。

燕青之?

徐績才看不起那個所謂的帝師,帝師只是一種身份,而非能力。

況且,若燕青之真的適合做大寧第一任宰相,難道還輪得到他徐績?

陛下為何不讓燕青之去做?很簡單,剛才徐績和關墨說話的時候,已經說到了這一點。

因為燕青之和那些國公大將軍們實在是太親近,陛下為什麽不怕他徐績結黨營私?因為陛下知道,徐績再怎麽專權,也不可能太出格,因為徐績手中沒有兵權。

可是,若燕青之做了宰相,又和那些大將軍們關系匪淺,這樣的結黨營私,才是陛下應該不希望出現的。

而這,也是徐績自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