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得親自去

一個半月後,豫州城。

曹獵從那張無比舒適的大床上艱難的爬起來,他覺得這床上有個魔鬼,給他下了詛咒,每天不睡夠那麽多時間,就不能起床。

他覺得自己有心除魔,無力回天。

每天和這魔鬼的戰鬥,都是以自己屈從而告終,他知道自己不是沒有求勝之心,只是自己能力有限。

說實話,這兩年是曹獵最舒服的兩年,他在豫州整日悠閑的像是一只小鳥。

李叱交給他的事,是在豫州把中原最大的武工坊看好。

這裏,產出了寧軍所需武器裝備的五成以上,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豫州還是中原最大的產糧地,這裏的糧食除了滿足豫州百姓的需求之外,還滿足了至少半數寧軍的糧草供給。

而曹獵之所以被李叱留在豫州,是因為曹獵在這,有著無與倫比的協調能力。

他在豫州,其他官員可能需要很費力才能做到的事,他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把事情辦的更好。

曹家雖然早就已經不似從前那樣輝煌,可曹家的影響力還在。

這個巨大的影響力,就來自於生意上千絲萬縷的聯系。

在豫州剛剛復蘇的時候,桑蠶產業重新運作起來,但是因為種種因素,價格瘋漲。

沒有需要李叱說話,曹獵主動約談了各家商戶,明確告訴各家,曹家的桑蠶生意不會漲價。

你們如果執意要漲價,那壟斷著豫州水陸兩道運輸的曹家,將會讓豫州做桑蠶生意的人,一件貨物也出不去。

曹獵的態度,讓這些生意人明白過來,發戰爭財的時機已經過去了。

大床實在是妖法強大,曹獵好不容易才脫身,起來洗漱的時候,才假裝知道已近中午。

這個假裝才知道自己睡到中午的流程,每天他都要走一遍。

吃飯的時候,下人進來稟告,說是廷尉府有人來求見。

廷尉府的人來,必然是有大事,所以曹獵連忙放下碗筷去書房等著。

半個時辰之後,一個要犯就被關押進了曹家的後院,曹家的護衛分批十二個時辰看守。

送走了廷尉府的人,曹獵一個人坐在書房裏沉思。

雖然廷尉府的人沒有明說那個要犯會在什麽時候用到,但向曹獵透露了此人的身份。

這個人可是越州府的府丞,徐績的親信,被廷尉府的人拿了,卻不關押在廷尉府大牢裏,這事,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曹獵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只片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他猜到了,這個要犯不是現在用到的人,而是在寧王稱帝之後。

甚至不是稱帝之後馬上就會用到,有可能是立國幾年後才會用到,所以這個人,要在他手裏看管至少幾年的時間。

一想到這些,曹獵就有些頭疼。

寧王這是要放任徐績做大,然後才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把徐績除掉。

想想看,那時候已經立國幾年,追隨李叱征戰天下的文臣武將們,也都已經安享了幾年的生活。

也許不只是有一個人會飄起來,他們都是功臣,處置起來會很麻煩。

所以如果用徐績這樣一個足夠分量的人來敲打,比規勸那些功臣們要有用的多。

持功自傲的人,想想就知道不會少,都是刀山血海裏殺出來的,李叱不想讓他們在功成名就之後,反而會因為觸犯了律法而被拿掉。

一想到這些,曹獵就想到了自己。

他忍不住有些慶幸。

因為從一開始,李叱就在保他。

看起來,是李叱像個扒皮怪一樣,不斷的把曹家的產業收歸公有。

可實際上,這是在堵人的嘴,按照正常來說,曹家如此龐大的產業,而且其中半數是見不得光的產業。

以寧王的做事風格,曹家會被全盤接收,可曹獵手裏現在還有那麽大的家業在,難道還不足以說明李叱對曹獵的在乎?

所以曹獵也不得不為自己以後考慮了。

曹家現在的產業,明面上最大的依然是陸運和水運。

所以他沉思了良久之後,決定給李叱寫一封親筆信。

信的內容大概是……主公征戰蜀州,補給線實在過長,沿途糧草物資的損耗太大。

所以他想把曹家的陸運和水運,都交給寧軍軍方來管理調度,這樣就能最大限度的幫助西征大軍保障後勤。

信寫完了之後,曹獵又是沉思了許久,然後把信撕了扔進火爐裏。

他朝著外邊喊了一聲:“把生意上的大掌櫃們都請過來議事,就說我要出遠門,要對他們交代一下。”

然後他又自言自語了一句:“我把自家這麽大的肉割了給你,如果再不讓你當面誇我幾句,多虧……光誇我也不夠,我還得吃你幾個月才行。”

第二天一早,曹獵帶著隨從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