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膽大包天

高真辦事的速度很快,麻利還周全,在大興城裏踅摸了一個小院買下來,還讓人提前都收拾幹凈。

方別恨沒有再靠近過丁未露,哪怕內心之中那種再去看一眼的沖動一次比一次強烈。

沈醫堂的郎中也為丁未露的丈夫診治過,這種傷重的遺症,並非是一朝一夕就能根治。

接下來的兩天,一切安排妥當之後的高真總是把每天的事都對方別恨講一遍,方別恨心中無比感激。

客棧中。

薛令成聽手下人把事說完後,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這個方別恨是不是有病?”

他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自言自語似地說道:“既然情深,為何不見?”

坐在他對面的商玖影也自言自語了一句:“若非情深,早已相見。”

薛令成不懂,而商玖影則看不起他的不懂。

因為不懂這些的男人,大概都不曾付出過真心,而不管付出還是沒付出過真心,女人往往都會更理解這種選擇。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商玖影看向薛令成:“把丁未露從蜀州騙過來的是你,現在無計可施的也是你,你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讓我失望了。”

這句話或許是刺傷了薛令成的自尊心,他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商姑娘,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節度使大人給你的命令,是來配合我做事,而不是來教我做事。”

商玖影聽完這句話後又笑起來,還是那樣滿是譏諷的冷笑。

“果然,無用的男人連一句不愛聽的話都接受不來。”

她起身道:“如果你真的無計可施,那不如把這件事的指揮權交給我,你可以配合我。”

薛令成道:“如果我做不好的話,你可以接手,但不是現在。”

商玖影邁步往外走:“那我就等著你來求我的那天。”

薛令成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在他看來,女人就應該溫順,只有溫順就夠了。

當一個女人強勢起來,永遠都會讓男人不舒服。

而在薛令成看來,商玖影的這種強勢,不就是借了節度使大人的勢嗎。

“劉成,齊雲茂。”

薛令成吩咐道:“明天你們兩個帶人盯住了丁未露住的地方,什麽時候沒有廷尉府和寧軍的人在,迅速來告知我。”

他兩個手下連忙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薛令成閉上眼睛,把他的計劃再次梳理了一遍,因為方別恨的出乎預料,他的計劃也不得不做出些改變。

與此同時,新園。

李叱在高希寧的書房裏,把這屋裏的花兒都澆了些水,不時看看正在批閱公文的那婆娘,越看越覺得喜歡,越看越覺得好看。

“那是筆筒。”

高希寧忽然說了一句。

李叱一怔,這才注意到自己把一個筆筒都已經灌滿水了。

“我一會兒得去見葉先生,你去不去?”

高希寧問。

李叱道:“是因為幕營的事?”

高希寧嗯了一聲:“都已經三個多月了。那些人毫無動作,這不正常。”

李叱道:“他們所有的動作,都會以方別恨為目標,因為他們很清楚,我們失去了方別恨,打蜀州,就失去了至少六分把握。”

這是寧軍打仗數年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因為蜀州那邊過於封閉,沒有方別恨這樣一個向導,在蜀州復雜的環境下,寧軍再善戰,也會被敵人牽制住,像是陷進了泥潭一樣。

試想一下,那樣的環境中,到處都是山,到處都是林,到處都是危險。

一個人,就可能讓寧軍征討蜀州的數十萬大軍,損失降到最低。

打個比方就是,寧軍這次要攻打的是一片全黑的區域,而方別恨就是唯一的火把。

所以高希寧對方別恨的在意,就代表著廷尉府最高級別的保護。

“那個姑娘不知道怎麽回事。”

高希寧和李叱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可是突然出現在大興城,我不認為是偶然。”

李叱嗯了一聲:“幕營的做事風格,就是沒有約束,也許和消失了幾個月的姜渭等人有關。”

高希寧道:“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在那個姑娘的住處外邊放很多人,如果是幕營安排的,早晚都會現身,若是安排太多人的話,反而不能引那些人現身出來。”

李叱挑了挑大拇指。

高希寧笑著問道:“想怎麽誇我的?怎麽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李叱道:“這娘們兒有點厲害啊。”

高希寧伸手去摸口兜兒,李叱堵她的兜兒裏沒有土坷垃。

是的,沒有,有石頭子。

自從高希寧的投擲之術已經練到了幾乎登峰造極之後,她身上帶著的可就不是玩具了,而是殺器。

她在武功上的天賦,不能說是稀松平常,只能說……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