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不想出門

宜賓苑占地很大,距離世元宮也只是隔著一條河而已,在宜賓苑的西門出去,過一道拱橋就是世元宮。

在大楚強盛的時候,對於從外域來的使臣,待遇之高百姓們想都想不出來。

尤其是楚延贏皇帝時期,更是到了一個匪夷所思喪心病狂的地步。

延贏帝要求禮部官員,接待外域賓客,一定要做到有求必應。

為了彰顯大楚的富庶,天朝的大度,以及皇帝自己的寬容,延贏帝下旨,各國的外臣,不管是商隊還是使團,只要進入大楚境內,一路上吃穿住行都不用給錢。

結果搞的怨聲載道,那些外域來的人一個個飛揚跋扈,好像他們才是主人,楚人反而成了仆從。

這種消息傳揚出去之後,來大楚的人更多了,非但蹭吃蹭喝還欺男霸女。

最可氣的是面對那些人累累罪行,這位延贏皇帝居然不護著自己的國民,反而說自己人不大氣,讓人家外人笑話了。

這宜賓苑就是出延贏皇帝在位的時候所親自督建,據說當時花費銀錢千萬。

為了讓外邊來的客人們住的舒心玩的開心,這宜賓苑裏只要是人能想到的,都一應俱全。

有專門的歌姬和舞姬,每日都要在那湖邊的舞台上表演,取悅一群外國大人。

而延贏皇帝卻以此為樂,還覺得自己了不起,只要那些外臣來了之後,朝著他喊一聲大皇帝或是天可汗,他就開心,就厚賞。

以至於當時在大興城裏常住的域外之人就有數萬,整個大興城都烏煙瘴氣。

好在是這位延贏皇帝在位只七年就病死了,還有人說不是病死的,是死於難以啟齒之事。

之後繼承皇位是延贏皇帝的弟弟,年號載慶。

延贏帝沒有子嗣,死的時候才二十六,對外宣稱是他病重之際,把弟弟喊到身邊,親自交代了國事。

可實際上,延贏帝是暴斃,哪裏來得及交代些什麽。

載慶帝即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驅逐了九成滯留在大興城的外域使臣或是商人。

這些家夥早就該離開,準許住下的日期也早就已經過了,是因為延贏帝在位,也就沒有人敢過問。

載慶帝討厭極了這些人,下令驅趕,並且一路上不準停留,直接遣送回國。

結果這一下,許多人都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大概一年半之後,首先出現的就是西域之亂。

也就是那時候,一個年輕人的名字逐漸被大家所熟知,又逐漸的成為每個人心中都無可替代的戰神。

這個年輕人,就是徐驅虜。

此時李叱他們身在這宜賓苑裏,面前就是那個看起來已經斑駁不堪的舞台,依稀還能看出來一些當年的輝煌模樣。

這舞台在湖心,有一條棧橋連接,從規模到細節,都足以令人驚嘆。

余九齡看著那舞台,眨了眨眼睛:“這還有什麽可看的?”

高希寧認真地說道:“現在不是時候,時間不對。”

余九齡:“還真的有表演?什麽時候?”

高希寧道:“等夜裏子時,你再來,這裏就會亮起燈火,有一群身材妙曼的白衣女子在這翩然起舞,掀開她們的面紗來看,掀開一個是你自己的臉,再掀開一個還是你自己的臉,她們把面紗摘掉,整個舞台上,都是起舞的余九齡。”

余九齡:“身材妙曼前凸後翹,還是我的臉……”

他剛剛聽李叱講完延贏帝的故事,此時回頭看到一側的觀看台:“那裏是不是就是狗皇帝坐的地方?”

李叱道:“載慶帝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地方,那位置,只能是延贏帝坐過。”

余九齡還管那些了,見那台子上還有寶座在,上去就是一腳,然後捂著腳就單腿蹦回來了。

他以為那是擺在那的椅子,設想到是鑄在地上的。

這一下更來氣,找來了鐵棍一頓亂砸,連椅子再台子全都砸的稀巴爛。

這事,很快就傳到了皇帝楊競的耳朵裏。

“把延贏帝的寶座砸了?”

皇帝看向於文禮:“於大人,這事你怎麽看,是那夏侯琢縱容手下胡作非為,還是另有深意?”

於文禮道:“宜賓苑裏的人回報消息說,是夏侯琢給他手下人講了延贏帝的事,他手下一個尖嘴的,聽完之後氣不過,就把寶座給砸了。”

他看向皇帝:“臣以為,這應該不是夏侯琢的本意,他是皇族出身,羽親王的子嗣,所以對於一些過往典故很熟悉,但他手下人多為草寇出身,性格也都暴躁。”

“但夏侯琢並沒有阻止,而是縱容手下人幹出如此荒唐事,那就有些深意了。”

皇帝皺眉:“於大人以為,他是想要告訴我們什麽?”

於文禮道:“在施壓,打碎寶座……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