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我盡力了

皇帝不是很能打,他雖然自幼習武,從小就明白就因為自己是皇子所以要能保護好自己的道理。

可人是分天賦的,有的人習武,看招式,一遍就記住了,用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能出手,毫無生澀。

有的人一個招式要練一百遍才能記住,用的時候腦子裏可能還反應不過來,會慢上一拍。

可皇帝站在殿門口,一步不退。

這一刻他不覺得自己是皇帝,他只記得自己是個丈夫,也是一位父親。

皇後還在寢宮裏躺著,她為了不讓自己的丈夫太擔心,硬是忍著疼不喊出聲,嘴裏咬著的毛巾都已經有了血痕。

所以皇帝問自己,你憑什麽退?

虎癡兒身中數箭,可是他皮糙肉厚,肌肉實在過於硬實,同樣的箭,刺進他身體裏的深度,和刺進別人身體裏的深度,完全不一樣。

以前在天命軍中,他練功時候,就站在那裏,讓手下人用棍棒敲打他的小腹。

棍棒不敲斷幾根不收手,這種抗擊打的能力,在尋常人眼裏看來,猶如怪物。

他的胳膊比正常男人的大腿還粗,弩箭可以把正常男人的胳膊擊穿,可是打在他胳膊上,就卡在他鼓起來的肌肉中。

虎癡兒看到了皇帝,眼睛裏本來就有的血絲更重了些。

他要為天命王報仇,那是他阿叔。

在他看來,武親王該死,皇帝更該死,因為他覺得一切都是皇帝的設計。

如果不是皇帝要讓位的話,楊玄機怎麽會進城來,如果不是皇帝暗中籌謀的話,楊玄機怎麽會被騙?

歸根結底,虎癡兒恨皇帝,超過了恨武親王,也超過了恨那些梁州軍的人。

先殺皇帝,再殺皇帝妻兒,這也算是為他阿叔報了仇。

若還有命活著出去,那就再殺了梁州軍的那些混賬東西。

僥幸不死的話,此生剩下唯有一念,那就是殺武親王楊跡句。

將皇帝那般瘦弱的一個人,居然也敢持刀護在門前,虎癡兒怒從心頭起。

他大步過去,手裏抓著門板左右橫掃。

院子裏有不少禁軍士兵,可哪裏有人能攔得住這般兇悍之人。

就算是沒有了那一身厚重的金甲,他依然是這人間罕見的金甲天神。

門板掃出去,掃中的人腦殼瞬間就會被砸癟,若是掃中胸膛,連胸膛也能砸癟進去。

幾名大內侍衛看到虎癡兒沖向皇帝,立刻淩空掠了過來。

這幾人在半空之中暗器抖手而出,流光飛來,虎癡兒將門板立起來擋在身前,暗器皆紮在門板上。

被那幾人靈活身法搞的厭煩,虎癡兒一只手頂著門板,彎腰從地上摳起來一塊青石板。

這宮裏鋪的石板又厚又重,這樣大小的石板,兩個人才能擡起來。

可他單手抓起來一塊就扔了出去,那石板旋轉著砸中一名大內侍衛,瞬間就把人砸的胸膛塌陷口吐鮮血。

其他大內侍衛趁機靠近,幾柄長劍刺向虎癡兒的後背。

哪想到那虎癡兒居然不躲不閃,一繃勁兒,後背上肌肉條條暴起,那劍刺是刺進去了,可只是皮肉傷。

虎癡兒順勢轉身,門板橫掃過去,三個大內侍衛的腦殼幾乎同時被砸爆。

他一人向前突進,天命軍的人跟在他背後沖殺,禁軍節節敗退,已經快到寢殿大門的台階下了。

此時,受了傷的禁軍將軍張合咬著牙又站起來,趁著虎癡兒在那殺人,他撐著一股氣翻滾過去,一槍從背後刺向虎癡兒的後腰。

再強悍的人,後腰也是致命處。

可是虎癡兒似有感覺一般,在這一刻橫移一步,槍刺空,張合力度灌的太猛,人往前撲倒在地。

虎癡兒暴怒,一俯身抓住張合的後頸把人提起來,看了一眼皇帝位置,把張合朝著皇帝砸了過去。

皇帝身前的大內侍衛連忙去接,被砸倒了六七人。

“狗皇帝!”

虎癡兒暴喝向前:“還我阿叔的命來!”

皇帝還是站在那沒動,可是手已經在發顫,他還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兇悍到如此地步。

那人好像根本不怕疼一樣,身上已是血流如注,可就是不減兇悍。

虎癡兒趁著大內侍衛東倒西歪,一個大跨步就上了台階,手中門板狠狠的朝著皇帝砸了下去。

皇帝竟是被嚇得呆住,又或是根本就反應不過來,竟是還在那一動不動。

張合拼著最後一口力氣把皇帝推開,那門板就重重的砸在張合的腦袋上。

砰地一聲,張合腦殼碎裂,碎骨和碎肉,血還有腦漿,像是箭一樣往四周噴射。

皇帝倒地,這才驚醒過來,用他的刀去捅虎癡兒,卻被虎癡兒一腳把刀子踢飛。

“狗皇帝,死!”

虎癡兒再次把門板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