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你們怎麽敢的?

幾杯酒下肚,這王掌櫃就已經有些迷糊起來,他酒量確實不怎麽好,畢竟在衙門裏的時候,很少有機會喝酒。

“我做錯了什麽?”

王掌櫃把手放在謝懷德的肩膀上,一臉的憤懣:“憑什麽就把我趕出來了?”

謝懷德側頭看了看肩膀上的手,眼裏都是厭惡。

他是什麽身份,這個王掌櫃又是什麽身份,在他看來,這之手和一只豬蹄子並無區別。

可他忍了,因為這個王掌櫃,確實有用處。

他是耐著性子安慰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問道:“你和節度使府裏的謝懷南謝大人認識嗎?”

王斌道:“還算熟悉,每天我帶隊保護節度使大人的安全,謝大人跟著節度使大人做事,所以每天也就都能見到謝大人。”

謝懷德笑起來,招手讓手下人又拿過來一包銀子。

“這是一千兩,我們之間有緣分,又和投脾氣,這銀子你先拿去花著,若是不夠的話你再來找我拿。”

謝懷德把銀子放在王斌的腿上,這裏邊是一百兩一個的大銀錠,一共十個,分量很重。

王斌雖然喝大了,可是還有幾分神智,此時看到這銀子放在自己腿上了,立刻就笑起來。

“這怎麽好意思,我也沒幫你什麽忙,又拿了這麽多銀子。”

謝懷德笑道:“若說是忙,確實有個小忙需要你幫一下,不瞞你說,其實我們也是謝家的人,只是旁枝末節,和謝懷南謝大人比差得遠了。”

“我們知道謝大人到了寧王這邊做事,位居高官,所以是想來投靠的,只是拜見無門,只要你能幫我們牽線搭橋見到謝大人,我還有重禮送你。”

王斌搖頭道:“我現在可是說不上話了,以前還行。”

他低頭看了看腿上的那包銀子,眼神裏都是心疼,可還是把銀子抱起來遞給謝懷德:“幫不上,這銀子我就不拿了。”

“拿著!”

謝懷德把銀子推回去:“幫不上也沒什麽,我們還是朋友呢。”

王斌愣了一下,忽然哇的一聲就哭了。

或許是喝多了酒的緣故,這一哭就停不下來,哭的是撕心裂肺。

“我在衙門裏做事,一個月也是五兩銀子,每天起早貪黑辛辛苦苦,十年也攢不到這麽多錢,還要交際應酬,還要養家糊口,算下來一輩子也攢不夠一千兩。”

他一邊哭一邊說道:“我一個大男人,雖然原本不是跟著寧王起兵的老人,可我本在豫州的時候也已經是校尉了,被都廷尉大人一句話就給打發走人,我受不得啊。”

“我回家還不敢說,現在他們還以為我是整天去衙門裏,哪知道我是跑到采悅商行這裏來給人做工,為了每個月那碎銀五兩,我的體面都沒了,從校尉到商行的夥計……”

謝懷德被他哭的不耐煩,也不理他了,端起酒杯喝了幾口。

好一會兒之後,王斌才不哭了,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雖然我不能幫你們牽線搭橋,可是我知道你們怎麽才能見到謝大人,他就住在謝家的老宅裏,每天早晨,是節度使府裏的馬車接他,走的就是那條路,不會改,你們可去路上攔他,既然你們是一家人,攔住了就好說話。”

謝懷德的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來:“如此,也很好。”

第二天一早,王斌從自己家床上醒了,一坐起來,嘩啦一聲,銀子掉在地上。

再看時,身邊都是大銀錠,地上也有。

這一下王斌就懵了,腦袋裏嗡的一聲。

這銀子是怎麽來的?

又懵又怕,不知道自己昨夜都做了些什麽,是做了什麽歹事不成,不然銀子如何解釋?

正害怕著,他妻子笑呵呵的推門進來,端著一盆溫水:“醒了啊,我給你擦把臉。”

王斌臉色發白的指向那些銀子:“哪兒來的?”

妻子噗嗤一聲就笑了:“昨夜裏你是真的喝多了酒,自己做過什麽都忘了?”

妻子臉色微紅:“回來後一身酒氣,把抱著的銀子扔在我面前,說以後一定要讓我過上好日子,還又摟又抱的……老夫老妻,你可多久沒,沒,沒那般親熱了。”

王斌急了:“我是問你銀子哪兒來的?!”

妻子被他喊的也有些懵:“你帶回來的啊,你說新認識了一個朋友,從南邊來的,一見如故,格外投緣,非要給你這麽多銀子,還說,你在衙門裏做事辛苦,提心吊膽還沒多少俸祿,他給你這銀子,是讓你自己去做些生意,以後就不要去賣命換錢。”

王斌擡起手,在腦袋上使勁拍了兩下,啪啪響。

妻子嚇了一跳,連忙抓了他的手:“你這是做什麽?”

王斌眼神裏有些懼意:“這銀子肯定有問題,我記得我一開始見到那人,看他不順眼來著,我還記得他給了我一包銀子讓我走人,不讓我理會他們,可沒有這麽多啊……我數過的,有四百兩,沒有這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