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章 姐

看到唐匹敵回來的時候面上帶著些淡淡的紅,這可讓莊無敵等人大為好奇。

堂堂唐大將軍,居然會有這樣略顯局促甚至羞澀的表情,就足以說明在剛剛的交鋒之中,大將軍落了下風。

“已是深秋。”

唐匹敵一邊催馬一邊說道:“想不到天氣還如此悶熱。”

一陣風吹過,莊無敵都打了個寒顫,嘴裏說著:“熱,真熱。”

唐匹敵一打馬就往前沖了出去,如此有格調之人,竟是也會怕被人笑話。

一邊縱馬,唐匹敵腦海裏一邊回想著那姑娘的話,越想,心裏竟是越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想念。

早知道還不如不見那一面,不見還好,操心著軍務事便是全部思量,見了之後,心裏就會有些控制不住的起伏。

隊伍沒做停留朝著蘇州方向繼續進發,他們的行進方向是不過京州,沿著豫州往青州方向走,如此是為了避開楊玄機的眼線,爭取最大限度的保密。

從青州西南部轉入蘇州,再一路往南攻,如此一來,非但楊玄機來不及做出應對,李兄虎更來不及做出應對。

豫州,河北岸大營。

澹台壓境遞給李叱千裏眼:“南岸的隊伍好像已經按捺不住了,進攻只在這幾日。”

李叱結果千裏眼看了看,對岸在河邊空地上堆積了大量的木材,應該還是要以造橋為主。

這個季節,船只又不多,他們能渡河的辦法似乎就只剩下造橋這一種。

澹台壓境道:“現在水位下降了不少,我問過了,比起上次進攻的時候,水位下降了就已經三尺左右,過了雨季之後,這一段河道上幾乎不會有風浪。”

他才到這,卻已經找過不少人去詢問。

“他們砍伐了如此多的木材,似乎和上次造浮橋的辦法不一樣了。”

李叱放下去千裏眼:“上次他們用的是以小舟為基,在小舟上鋪設木板,所以我們的拋石車可以對浮橋造成破壞,如果他們改了辦法,拋石車縱然還能破壞,可程度就會小許多。”

澹台壓境道:“這幾日他們調動人馬的數量太多了,河岸那邊可見的樹木幾乎被砍伐幹凈。”

李叱把千裏眼遞還給澹台壓境,走到空地那邊蹲下來,沉思片刻後開始在空地上用木棍寫寫畫畫。

覺得不對就又擦掉重新畫,大概一刻之後,一座浮橋放大了的局部構造圖就已經出現在眾人眼前。

“浮橋兩側加上斜梁,鋪造的橋面下邊用橫梁支撐,間隔三尺左右一根,如此建造的話,就算是石頭砸落下來,最多也就傷到一兩根橫梁,極大的概率是只傷到一根,按照每三根橫梁一丈距離計算,石頭的大小幾乎沒有可能同時砸中兩根,再加上斜梁的穩固,幾乎不會造成橋梁垮塌,最多砸出來一個洞。”

李叱把手裏的木棍扔到一邊。

起身後說道:“他們會把橋梁建造的更大,比之前那次寬至少增加一倍,這個領兵的人看起來風風火火是個急性子,但在造橋這種事上就可看得出來,其人思謀縝密,並非是個魯莽之人。”

夏侯琢點了點頭:“他們改變的策略就是,給我造成一種他毫無準備就繼續進攻的錯覺,實則是穩紮穩打。”

澹台壓境道:“從準備的木材來看,他們最少可以同時建造五六座渡橋,如此一來,拋石車對他們形成不了阻擋。”

李叱看向河南岸那邊:“只是還不知道新調來的人是誰,此人不可小覷啊。”

河南岸。

裴崇治看向謝狄:“你有幾分把握?”

謝狄壓低聲音回答:“五五之數。”

裴崇治顯然有些驚訝,沒想到謝狄的把握居然這麽低。

“對岸的是寧軍。”

謝狄道:“先生,學生在之前就已經在詳細推演寧軍的戰術,也用盡一切辦法打聽關於唐匹敵的消息。”

他看向裴崇治:“裴芳倫大將軍的戰敗不是偶然,主公之前打不進豫州也是情理之中,不管是誰面對寧軍那樣的對手,都不可能有絕對把握,哪怕是武親王親至。”

裴崇治點了點頭。

謝狄繼續說道:“從許久之前,學生就開始注意寧王李叱,注意唐匹敵,分派人手到豫州這邊,詳細了解寧軍每一戰的經過,整理成冊之後仔細鉆研。”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越看越心驚,他們看似沿用的是大楚府兵的練兵方式,可改進的更為合理,最主要的是……”

他看向裴崇治:“李叱和唐匹敵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讓寧軍士兵都極有自信,他們每個人都覺得,寧軍就是所向無敵。”

謝狄轉頭看向河北岸:“有人會說,這是夜郎自大,是沒見過世面,而我從開始就覺得這不對勁,這不是自大,不行卻吹噓是為自大,他們是真的行,且不浮躁不吹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