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 來吧,一鍋端

從南岸的兵力調動就能看得出來,新派來的天命軍主將似乎沒有限適應一下身份然後再打的打算。

那邊隊伍頻繁的分派出去,隔著河都能看到他們在調運物資,砍伐樹木,所以每個人也都清楚,距離下一次大戰已經沒有多遠了。

而與此同時,一臉茫然的荀有疚卻還沒有打算放棄對楚皇帝楊競的刺殺。

他沒有找到朱雀,沒有玄武,更沒有他心目中的雲霧圖第一人青龍。

可他知道如果自己無功而返的話,他在天命軍中本就不牢靠的位置,就真的岌岌可危。

楊玄機手下謀臣人才濟濟,之所以先有諸葛井瞻後有他,位列謀臣之首,只是因為那些人此時還不想站在這個位置。

有帝師之名的裴崇治,背靠實力雄厚的裴家,不靠前站有不靠前站的道理。

慕容言烈,出自大楚文人士子心中的三大聖地之一……上桑學宮。

人家有不靠前站的道理,也有後發制人的底氣,可他什麽都沒有。

哪怕大楚已經崩裂到了如此地步,但說句公道話,是大楚將中原發展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

不管是武力還是文化,都遠超過往任何一個時代。

大興城的崇文院,象征和皇權主辦的文化教學的最高學府,象征著大楚的文化正統。

而之所以建造崇文院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擁有足以壓制上桑學宮的教化之所。

上桑學宮,建立於周,時至今日已有七百余年。

在文人心中,這三大聖地就是崇文院,上桑學宮,以及高院長所創的四頁書院。

所以也就可想而知高院長的能力和在大楚文人心中的地位,上桑學宮是周時候建的,崇文院是大楚皇族建的,四頁書院,是高院長憑借一己之力扛起來的。

大楚立國之後,如果上桑學宮是一家武院的話,早就被除名了。

楚國開國皇帝那般雄才之人,也不敢背負起毀學滅道的惡名,所以非但沒有毀掉上桑學宮,還曾親自去過三次,與學宮中的機辯善談之士坐而論學。

大楚開國皇帝陛下的雄心就在於,我不會毀了你,但我一定要建一家書院超越你。

於是,在大楚立國十三年後,崇文院建立。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上桑學宮的學者都很少會進入朝廷裏入仕為官,他們沉心學習,不問世事。

可是在天下崩亂之局,上桑學宮的人也開始活躍起來,他們也要在這亂世之中撥雲弄雨。

開場之曲已經奏響,善舞之人,誰不想起舞?

而如裴崇治和慕容言烈這樣的人,不急於站在什麽楊玄機第一謀臣的位置,是因為他們沒必要心急。

想想看做第一謀臣的利弊,諸葛井瞻死了,荀有疚過的戰戰兢兢。

大興城裏,荀有疚帶著他的人已經在這有十余日時間,每日都在尋找機會。

他能利用的,似乎也只能是當初山河印在大興城裏留下的勢力。

他又哪裏知道,歸元術才離開不久。

雲酥樓。

荀有疚第三次來之後,終於決定還是要露出身份,他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前兩次來這,都是想看看這雲酥樓裏的人是否可靠,先觀察一翻再說。

而他也不知道的是,裴半成已經死了,這裏的裴半成是一個新的裴半成。

雲酥樓常在,便會有許多個裴半成。

因為連續來了三次,又器宇不凡出手闊綽,所以雲酥樓裏的主事也對他頗為關注。

主事的是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婦人,看著風姿綽約,極有韻味。

此時在包廂之中,荀有疚和那婦人說笑了幾句,然後從懷裏取出來一塊牌子放在桌子上。

“我實是有要緊事求見你家東主裴先生,他若見了此牌,便會來見我。”

婦人聽到裴先生幾個字,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卻沒有表現出什麽。

將牌子取了,笑道:“先生放心,東家若是認得此牌,稍後就會來這裏與先生相見。”

荀有疚點了點頭,心中雖有些忐忑,可他也沒別的什麽辦法。

他所能依仗皆為山河印的實力,以他牌子的分量,應該是足夠了,畢竟是四有之一。

不多時,那婦人又回來,朝著荀有疚俯身一拜:“先生,我家東主請你到後邊獨院相見,更為方便些。”

荀有疚起身:“那就勞煩你帶路。”

那貌美的婦人引著荀有疚下樓到了後邊獨院,一進門,婦人便回身把院門關好,交代外邊的護衛,不準任何人靠近。

荀有疚倒是並無懷疑,跟著那夫人進了正堂。

推開門一進去,荀有疚的臉色就變了,轉身就想走。

可是他轉身那一刻,身後已經出現了數名身穿紅色雲錦衣服的人,面容陰冷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