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我隨便的

慕風流或許是被狗子的眼神嚇到了,雖然他不太願意承認自己會被一只鳥嚇到。

但他判斷下一息,這個可惡的家夥就沒準一嘴啄在他的眼睛上。

“不要!”

慕風流立刻喊了一聲。

余九齡把手臂往回一撤,危險似乎也在這一刻稍稍離得遠了些。

在慕風流不得不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居然看到那只隼用一種貌似很輕蔑的眼神在看他。

余九齡卻不以為意,因為狗子看誰大概都是這樣。

在狗子眼中,爾等都是奴仆。

而且還沒有它的神雕地位高,神雕可是它第一奴仆。

神雕也是這麽認為的。

還時常因為這樣而沾沾自喜,洋洋自得。

“慕先生不是說,能撐過所有刑具嗎?”

張湯忍不住笑了笑。

慕風流哼了一聲,沒有回話,可是明顯在氣勢上已經輸了一些。

然而這在狗子眼裏也沒什麽,迄今為止,在氣勢上沒有輸給它的凡人啊,又有誰呢。

“所以慕先生準備說一些什麽了嗎?”

張湯道:“如果緩一口氣後,還想繼續試試的話,大概會看到自己的一只眼睛被它吞下去。”

說到這的時候,張湯本來下意識的想去摸摸那只隼。

可是要擡起手的瞬間,他看到了那只隼的眼睛,於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好在是手沒有擡起來,若是伸出去後再停下來,那就顯得尷尬了些。

“我餓了。”

慕風流看向張湯。

張湯點了點頭:“倒是不急於這一時,在你餓了的時候非要逼迫你先說些什麽再給你飯吃,似乎是很不人道的一件事。”

但他卻沒打算給慕風流吃的。

他說:“可是慕先生認為這裏,廷尉軍衙門,是人道的地方嗎?”

張湯在慕風流對面坐下來,很和善地說道:“慕先生從到廷尉軍衙門至此,好像還不到一天的時間,我聽聞,一個人如果不吃飯的話,可以堅持六七天都不會死。”

慕風流瞪向張湯。

張湯道:“如果你心疼自己一些,先把冀州城內山河印的人都在什麽地方招出來,我的人去拿人,大概今天一夜就成了,最快的話,明天天亮之前,慕先生就能吃到一頓應該還不錯的早飯。”

慕風流就這樣怒視著張湯,張湯倒是沒有閃躲,眼神平靜的和他對視。

余九齡坐在那,好像還很貼心的用袖子給狗子擦了擦嘴。

狗子站在他的手臂上,眼神裏似乎有一種這個低等生物似乎也很會拍馬屁的含義。

如果有人能讀懂狗子此時在想什麽的話,大概會覺得,此時狗子應該在想給余九齡封個第二奴仆怎麽樣。

“還想吃?”

余九齡假裝問了狗子一聲,然後嘆道:“狗子大人沒吃飽。”

他擡起手,手裏的小刀朝著慕風流胳膊上還在流血的地方伸過去。

張湯道:“為什麽余將軍要在那一個地方割?”

余九齡道:“這裏有血,狗子可能會比較喜歡吃稀的。”

張湯:“……”

慕風流:“?????!!!!!”

呼……

慕風流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看向張湯,停頓了好一會兒後說道:“明天一早,我要吃肉。”

張湯笑起來:“會如你所願的。”

兩刻之後,張湯從刑房裏出來,手裏拿著一張紙,他快步而行,似乎都忘了他身上還有傷。

他快步跑到都廷尉的書房門外,俯身道:“大人,慕風流招了一些。”

門吱呀一聲開了,高希寧看向張湯:“招了多少?”

張湯把手裏的紙揚起來:“不少。”

高希寧把紙接過來看了看,然後吩咐道:“照抄十份,分散出去抓人,今天夜裏必須把名單上的全都拿了。”

“是!”

張湯立刻應了一聲。

子時剛到,冀州的大街上已經冷冷清清看不到一個人影,所以風聲都顯得有些大。

可是風並不大,白天的時候一點兒都沒有,到了晚上,微風送涼。

似乎是想讓人間的這些為活著而辛苦的人們啊,能睡的稍稍舒服些。

稍稍有些寒意的晚上,躺在暖呼呼的被窩裏美美的睡上一覺,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屬於一個人最自由和獨立的時間。

冀州城西城,有一群黑影穿過夜色而來。

他們身上的黑衣像極了夜色,可是夜色不會動,他們也就沒辦法真的變成夜色。

他們在一間鋪子的門外停下來,四周還有他們的人在戒備著。

為首的人稍稍有些發胖,但動作還依然迅速輕盈,這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在這間鋪子的門外輕輕敲打了幾下,敲打的很有節奏。

不多時,鋪子的門打開,然後有人把封板摘下來,這些黑衣人隨即閃身進入鋪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