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你有沒有仇人

從冀州往北走到燕山營所在,按照正常來說,至少要走半個月才行。

然而上一次燕山營南下的時候,用實際行動證明人的潛力確實可以再逼出來一些。

李叱他們也很急,因為他們出城的時候沒有帶馬,余九齡在城門口買兵器的時候也問馬來著,結果那團率覺得他瘋了。

連豫州軍士兵現在都碰不到馬,所有戰馬都被潘諾下令收繳集中起來嗎。

如果李叱他們真的騎了馬的話,那些士兵可能就敢直接朝著他們放箭。

現在李叱他們的當務之急就是去找坐騎,不管是馬還是驢,只要能用的就行。

然而實際上,冀州接連大戰,從冀州往北,除了比較大的城池之外,哪裏還能看到人煙。

就算是有,也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窮苦百姓,反正怎麽都是死,不如回到村子裏等死。

順著官道一路向北,李叱他們看到的一切都和這個季節如此的相配。

初冬蕭條,世道也蕭條。

余九齡一邊走一邊後悔,他想著若是把神雕騎出來就好了,戰馬那東西必定被查,豬不一樣啊。

禁制騎豬絕對沒有被列入法律之中。

他說了之後,葉先生想了想,覺得如果真把神雕騎出來的話,對於那些豫州軍士兵來說就是搞慰問,一頭神雕,一營吃飽。

葉先生道:“你能舍得神雕被那些人吃了?”

余九齡立刻說道:“那不能,就算吃也不能便宜了那群王八蛋,我想吃都想了那麽久了……”

聽到這句話,李叱的眼睛微微一眯。

余九齡隱約的感覺到有一股寒氣,於是連忙說道:“我和雕哥那是什麽感情,雕哥就是我的至交好友生死兄弟……”

張玉須很認真的對彭十七說道:“看到了嗎,你就是這樣的人。”

彭十七都驚了,堅決不承認:“不可能,我就算再醜再不要臉,也不可能是這樣的。”

余九齡嘆道:“你們倆從這一刻開始有仇家了。”

彭十七對張玉須說道:“你看,我就說我不能是這種人,我仇家是這種人,我是這種人的對立面,所以我是好人。”

張玉須點了點頭:“也不是沒道理。”

余九齡道:“好歹我也是咱們永寧通遠車馬行的元老,你們作為新人,能不能有一點對我的尊敬。”

張玉須道:“可能……我們尊敬的是車馬行的傳統。”

余九齡道:“屁,車馬行從建起來到現在也就兩年不足,有什麽傳統。”

彭十七小心翼翼地說道:“就是……懟余九齡。”

余九齡:“……”

葉先生贊賞地說道:“年紀輕輕就知道尊重傳統的人,再壞又能壞到哪兒去呢。”

余九齡:“……”

他們走了大概半天多的時間到了大方鎮,在圍攻冀州的戰爭開始之前,大方鎮的人早就已經跑光了。

這個鎮子裏的百姓沒有誰敢留下來等死,此地距離冀州城才幾十裏,戰火波及,便是生死。

進了鎮子之後,余九齡他們在沿街的店鋪裏找了一圈,馬之類的東西是別想找到,不過被遺棄下來的東西倒是有能用的。

李叱他們尋了木炭,用店鋪裏的鍋灶還能把幹糧熱一熱再吃。

“當家的。”

彭十七從外邊跑進來,語氣有些急地說道:“我在對面鋪子後院裏發現了有人住過的痕跡,而且應該剛走。”

李叱一開始並沒有在意,大方鎮中有人冒險留下來,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

他跟著彭十七跑到對面的鋪子裏,鋪子裏的大部分桌椅上都落滿了灰塵,唯獨一張桌子和櫃台上幹幹凈凈。

“有人在這住過一段日子。”

余九齡道:“應該是睡在櫃台上。”

他指了指屋子裏那雜亂的腳印:“還是個女人,腳不大,而且很懶,就睡覺的地方擦過,別的地方都沒動。”

李叱仔細看過之後說道:“可是說很懶,也可以說是一個目標很清楚的女人,不做沒有用的事,不願意浪費時間體力。”

余九齡道:“你一直都這麽替女人說話的嗎?”

李叱:“……”

他們又到了後院,後院有馬蹄痕跡,判斷是兩匹馬,還有一些散落的野草。

“一個女人,兩匹馬,在這住過至少十幾天甚至更久。”

李叱根據灰塵的厚度,腳印的數量,還有馬蹄的深淺做出判斷。

余九齡蹲在地上看了看馬糞,然後也做出判斷:“這是新的呢,雖然不熱乎了,不過看著像是一早的,也可能是昨天的。”

彭十七道:“我對當家的判斷出來的東西已經很佩服,九姐你這判斷讓我更加的敬佩。”

葉先生在旁邊不緊不慢地說道:“他擅長這個,聞屎辨人。”